李根生第一个走出门去,李昂和李杨氏也都跟着走出去。
看清来者,李昂不由得就是眉头一皱。
当先的那一个趾高气昂的,李昂曾经见过几次所以认识,他知道,那是李家大宅那边的一位普通管事,也算是自己老爹的顶头上司,黄业。而跟在他身后的那两个人李昂虽然不认识,但是看他们身穿黑衣、外扎红色腰带,而且腰中带刀、面色不善,李昂还是立刻就明白了他们的身份。
这时候,首先走出来的李根生自然也看到了跟在黄业身后走进门来的那两个人,当下他心里不由得就是咯噔一下。
不过这个时候,微微愣了一下之后,李根生还是赶紧迎上去,恭敬地道:“黄管事,您怎么有功夫到小人这里来了,快快屋里请!”
那黄管事闻言摆了摆手,看都不看他,反而是瞥了一眼紧紧跟在他身后的李昂,然后,就见他一脸不屑地撇了撇嘴,道:“别客气啦,李根生,你的事儿犯啦!”
李根生闻言愣在那里,迷惑不解地问:“我的事儿犯了?呃……黄管事,我……小人能有什么事儿啊?”
黄管事终于扭头瞥了他一眼,这才冷冷地道:“你的事儿?你利用公务之便,贪墨了那么多钱,居然还敢装作不知道?”
“啊?”李根生闻言再次愣在那里,“这……我……我贪墨?”
黄管事看见李根生这副张惶的模样,冷笑着点了点头,道:“怎么样?想起来了吧?”
“我……”李根生是个老实人,并不善于言辞,尤其是这个时候,突然被人扣了一顶大帽子在头上,他更是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道:“这……这怎么可能?黄管事,别人不知道,你总该是知道我的呀,我怎么可能……”
“行啦!”黄管事摆了摆手,道:“我当然是知道你的,正因如此,我才主动请缨过来捉拿你回去受审!平日里你倒是一脸老实巴交的模样,真没想到,背地里居然是个这样的人!哼,废话就不多说了,来呀,带走!”他的手一挥,身后两人当即迈步上前!
但就在此时,李昂却突然道:“慢着!”
早在黄业说李根生的事儿“犯了”的时候,他就已经站到了自己老爹的身后,此时只需要迈前一步,立刻便挡在了老爹的身前,挡住了黄业身旁那两个人。
别人还可能不知道,但自己老爹是个什么样的人,李昂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别说他在李氏大宅那边只是做些力气活儿,平日里根本也就不可能接触到什么钱,只是老老实实出力气挣点养家活口的辛苦钱而已,就算他有机会接触到李家的钱,以他那样老实稳妥的性格,又怎么可能贪墨?
再说了,他要是真贪墨,自己家还会穷到现在这个地步?
所以,明知老爹是被人给冤枉的,他又怎么可能允许老爹让人给带走?
当下站在了老爹身前,他看着那黄业,拱了拱手,道:“黄管事是吧?小子李昂,有礼了!你说我爹贪墨?可有证据?”
“证据?”黄业闻言咧咧嘴、不屑地一笑,道:“你的意思是咱们李家还冤枉你爹了不成?”
他冷哼一声,道:“真是笑话!我是代表家主大人过来抓人的,家主大人要抓一个外李弟子,还要什么证据?”
李昂闻言一笑,又问:“没有证据的话,那家主大人他老人家,又是怎么知道我爹贪墨了呢?”
黄业闻言看看李昂,继续冷笑,道:“你要证据?那也好办,我把你爹抓走,很快就有证据了!”
李昂闻言眉头一皱,道:“你的意思就是要屈打成招喽?”说完了,他笑笑,看着黄业,突然道:“看来李大狗对我还真是恨之入骨啊!黄管事,是他拿钱收买的你,还是你主动投靠的?”
黄业闻言先是一愣,继而立刻露出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大声道:“放肆,你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破孩,有什么资格跟老子在这里胡说八道!来人呐,把李根生给我拿下,带回去审!”
他的话音落下,身旁两个执刀者当即扑过来,但此时李昂却再次往前迈了一步,正正卡在两人身前。
这个时候,李根生即便是再老实,在亲耳听到了李昂与黄业的对话、又见到黄业这一番打算之后,哪里还会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欺人太甚!你们……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
他满色涨得通红,额上青筋直暴,伸手拨开李昂,当着那两个执刀的汉子也是夷然无惧,只是指着黄业道:“你们欺人太甚!”
黄业闻言冷笑,“就欺负你们了,又能怎么样?”
李根生闻言怔住,旋即,他脸上说不出是痛苦还是屈辱,只是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李昂却又走到他身侧,看着黄业,他冷冷地道:“李大狗这是要赶尽杀绝呀?他到底想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和我爹?”
黄业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是颇有服软之意,不由扭头看看他,冷笑道:“现在知道害怕了?晚啦!”
冷哼一声之后,他的目光在李昂和李根生的脸上依次掠过,然后又把目光转到了此时堂屋门口的李杨氏、裹儿和扶着门的李冕身上,昂着头,道:“李文明老爷此番回来,曾经放下过一句话,当年的仇,他要跟你慢慢算!”
说完了,他的目光再次在李昂一家人身上来回打量着,道:“还别说,你们一家人虽然都没什么本事,不过么……倒也能卖出几个钱来!”说话间,他的目光落到了小裹儿的身上,指着她,道:“哎,你,我记得叫裹儿是吧,年纪不大,倒是个小美人胚子,你过来,叫我看看……几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