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了十几秒之后,辰天嘴角忽然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这个表情是如此的细微,以致于只有距离他两步之遥的比洛才能看到。
比洛彻底的愣住了,辰天之前冷漠和高傲的表情并不令他意外,这是欧洲特别是德国贵族所特有的,然而刚刚那个浅浅的微笑对于他来说具有极大的杀伤力,在这种情况下敢于露出笑容的,如果不是傻子的话,那么就是胸有成竹、即将阴谋得逞的强人了。
比洛心里的压力顿时陡增,他忽然感觉巨大的危险似乎正在靠近,或许这个皇宫、这个大厅已经被辰天的拥护者包围了。
此刻法尔肯海因不在场,这对于以比洛为首、拥护普林斯登基的一派来说绝对是个失误,政客虽然阴险,但在对峙的时候,他们在气势上是无法和经历过枪林弹雨的军人相抗衡的。
不过比洛毕竟是经验老道,他很快意识到自己不能在这里瑟瑟发抖,他尽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并回到先前的思路上。
“可是尊敬的殿下,皇帝陛下的遗言说得非常清楚,如果普林斯醒来,他就将自动恢复皇储的身份,所以……”
“所以你们就要让这样一个毫无思想的人登基成为帝国的新皇帝?”相比之前的语气,辰天的话语让人清楚的感觉到他此刻是愤怒的。
那是一种王者的咆哮!
辰天右手食指直直的指向旁边的普林斯,左手紧紧按住佩剑的剑柄。血肉横飞与生死一线的场面,鲜血与阴谋的洗礼,这些非常人能够经历的东西让辰天看似冷漠的目光下隐隐透着一种令人从心底感到畏惧的寒光。
此刻,这个大厅里每一个人都在看着辰天,只有普林斯能够“超然”的置身事外,这种“超然”也是辰天的观点最好的证据。
对于普林斯的沉默,辰天并不领情,他向右一个跨步,右手一把揪住普林斯的衣领并且用力往上一拎,站在普林斯旁边的侍卫惊讶之余企图阻止辰天,然而辰天的动作如此之快、气势如此逼人,以致于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普林斯被拎着站了起来。
普林斯呆滞的目光终于有了一点变化,他茫然的看着面前的辰天,已然不记得过往的一切,面部肌肉僵硬,毫无表情可言。
“让这样一个废物当皇帝,你们答应吗?”辰天的怒吼是对内阁的质问,更是对政客们的叱责。
“军队不会答应!人民更不会答应!”
此刻提尔皮兹坚决而冷漠的话语更像是一把利剑,深深的刺在比洛等人的心里。
帝国海军之父的话,代表着数十万海军将士,也代表着正在英吉利海峡支援陆军作战以及守卫全国各港口的数千艘舰船。
大厅里没有人敢于提出相反的意见,即便是皇后或者比洛,他们在国人心目中的地位以及战时的权力,都远不及海军的主宰者。
或许这个政治的天平从法尔肯海因离开皇宫的那一刻就开始倾斜了。
再一次扫视大厅中众人的时候,辰天清楚的看到这些人与先前大不相同的表情。皇后借助哭泣掩饰自己真正的情绪,另外5个王子和1个公主无助的微微颤抖着,比洛则还在想着反驳的词语。
然而辰天并不打算给比洛任何反驳的机会,他松开自己的右手,普林斯无助的坐回到椅子上,侍卫们则惊恐的扶住这位“超级阿斗”。接着,辰天狠狠的白了比洛一眼,然后大步流星的朝大厅门口走去。
提尔皮兹快速环视大厅一周之后紧随而去,后面的5位海军将领也显得非常坚决。与法尔肯海因不同,这些海军精英们懂得感恩,懂得谁才能引领他们走向胜利和辉煌。
辰天走过的时候,站在大厅门口的格拉夫将军恭敬的向他欠身致意。
待辰天等人离开大厅之后,比洛忽然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辰天刚才的言语和动作完全没有政治家的风范,他更像是一头凶猛的野兽。
比洛忘记了,辰天的部队正是有名的“皇家野兽军团”。
辰天走远之后也舒了一口气,他轻轻吐出一个字:
“爽!”
此时在柏林的陆军部,法尔肯海因并不知道皇宫里刚刚发生的这一幕,他更为关心的是如何在军事上确保普林斯顺利登基,疏不知内阁的政客们刚刚被无情的“ling辱”了。
德国,法兰克福。
夜晚10点,在法兰克福西郊的兵营里,大多数士兵都已准备就寝了,在这寒冷的冬夜里,只有被窝里显得更为舒服和温暖,至于战争和政局,对于这里1个半师大约2万名驻军来说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
忽然间,尖锐的集合哨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军营里顿时亮起了十数盏探照灯,一根根巨大的光柱在营房和清冷的操场之间来回扫视着。温暖的营房内很快陷入一片忙乱之中,虽然战争爆发已经快半年了,但位于柏林以东70多公里的法兰克福还从未遭到过战火的骚扰。
“干!又是临时演习吧!”
士兵们一边穿衣服一边愤愤的宣泄着自己的不满,然而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这并不是一场简单的演习。前往操场集合之后,官兵们得到了前往法兰克福火车站并迅速登车的命令,至于火车将开往何方,他们并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