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的脸上有些不好看,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罢了,难听死了,不必再唱了。”简王爷不耐烦的说,“换下一场,给他些赏钱让他离开就是。”
简业微微一笑,淡淡的说:“这到不必,孩儿与他也算是旧相识,既然来了这简王府,还是有些旧话要话话旧,那里能唱的不好,却还要赏了钱让他离开。进忠,带他过来,我有些话要问他。”
“是。”进忠转身离开,带了还没有歇妆的全焕过来。
简王府脸上有些不高兴,“业儿,你让他过来做什么?”
“有些事情想要问问,孩儿好奇。”简业语气很随意,“若是父亲看着不舒服,孩儿就别处问他,孩儿并不是个多事,但是一个说好了不再踏入京城半步的人却突然的出现在简王府里,这可不是直接打孩儿的脸吗?孩儿只好问问缘由,这是哪个多事的给了他胆子让他重返京城并且出现在简王府里。”
简王爷的面色一变,一抬头,简王妃的眼光冷冷落在他面上。
“我累了,这戏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大家散了回去歇息。”简王爷避开简王妃的眼光,看着周姨娘,语气有些生硬的说,“你也回去吧。吩咐人让戏班的人散了,真是无趣的很。”
简业的表情有些冷漠,坐在桌前没有动。
容青缈微微一笑,似乎,简王爷和梦中的想法有些相似,他不会真的以为这个全焕是他的亲侄子吧?如果和梦里一样,说不定简柠的孩子确实是全焕的骨肉,那样,岂不是乱了套。
简王爷有些不满的拂袖离开,周姨娘也匆忙的起身跟着离开,简王妃眉头一蹙,声音有些不满的说:“业儿,你父亲他这是发什么无名呀!”
“大概因为全焕吧。”简业语气平淡的说,“没事,不用担心,父亲一向如此,有时候就是会犯些糊涂,母亲,您回去歇息。鸾儿,陪我母亲回去,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看着鸾儿陪着简王妃离开,简业转头看向容青缈,容青缈微微一笑,轻声说:“相公是在怀疑全焕出现在简王府里和公公有关?”
简业并没有立刻回答容青缈这个问题,眉头轻轻蹙起,看着进忠和站在进忠身旁的全焕,他身上的戏服还没有更换,脸上的妆也未褪,这很好的掩饰了他所有的情绪。
“七八年前,他也是这样出现在我面前。”简业语气平静,看着全焕,看他低垂着头,隐忍着所有情绪,“那个时候,他说他才来京城不久,家中灾荒所以才做了戏子讨口饭吃,他才刚开始唱戏,但唱戏和身手不错,戏班的老板让他唱了头牌,那个时候,我知道了太后娘娘要找一个人以公主的身份远嫁和亲,也知道要嫁去的是怎样一个地方怎样一个皇上,也知道人选是谁。”
说到这里,简业指了指对面一把椅子,对全焕说:“坐吧,你如今和当年不同,已经不是以前那般懦弱无能。”
全焕怔了怔,头垂着,却没有去坐椅子,声音有些沉闷,“全焕不敢,全焕只是想要讨口饭吃,不想与简王府为敌。”
“以前,你不会争辩,不会解释,我说什么,你都是在听,身子在发抖,是真的害怕,但现在,你在努力装作害怕,但是。”简业淡淡一笑,语气平静的说,“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全焕没有说话,却轻轻抬起头,面带惶恐之色的看着简业。
“你装的太害怕,过了。”简业面带嘲讽的微笑,“青缈说的不错,你的唱功不如以前了,做你们这一行的,要天天练功,这京城里的红角都在简王府里唱过戏,抬手间都是功夫,你现在还是七八年前的功夫。不过,你演戏的天分还在,所以你在装作害怕,这真的害怕和装的害怕,就如同你天生长在一个什么地方和后来到了一个什么地方一样,你生在京城和后来生活在京城是两码事。全焕,你七八年里过了完全不同之前的生活,这些生活给了你底气,你藏起了所有,却偏偏忘了藏起你努力维持的所谓底气。”
全焕一脸的茫然,似乎完全听不懂简业的话。
“全焕,你若是真的害怕,绝对不会出现在简王府。”容青缈语气平缓,不带任何情绪的说,“也不会下意识的表现出你的不同。”R1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