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有察看?”江侍伟淡淡的问,和白天的声音不同,冷漠中还有几分疲惫,略微有些嘶哑。
“是。”中年男子轻声回答,“那日见曹老将军被属下下毒‘毒死’,就借着上前察看仔细检查过,不过似乎还是不太放心,在灵堂里的时候也曾经去棺木处悄悄打开察看过。以属下看,她所担心的不是主子有没有真的下毒,而是担心李玉锦或者其他人,比如将军府里伺候曹老将军的奴才,会不会出于忠心暗中与您做对。您在人前一向对曹老将军颇多抱怨,再加上之前将将军府里的奴才们遣散了大半,只余一些忠心的老仆,姜氏只会对这些老仆有怀疑,但这些老仆大多老迈,又不会武功,更不懂用药。属下认定她已经确信曹老将军之死是真的了,对于明日下葬之事也不再有任何怀疑之意。”
江侍伟叹了口气,“可惜有人不太相信。”
“谁?”中年男子一愣,下意识脱口问,“属下觉得主子您已经做的很是周全,花了这么久的时间布局,背上不仁不义的骂名,难道主子是担心您母亲会派人来带走曹老将军的‘尸身’?”
江侍伟摇了摇头,淡漠的说:“不是,我娘她可没有这样的仁慈好心,她只会恨我阻拦了她的大业,恨义父是个不懂事的,只会一味的心疼我迁就我。若是义父肯听她的话,全焕一定不会出事,她也不会被我囚禁,她的大业就不会受到影响,江山也不会落在别人手中。她对我义父没有恩情,只有抱怨,更何况后面姜氏还故意让其他女人接近义父,让她看到,我娘是个可以她背叛别人,但别人绝对不能背叛她的恶毒女人。这一点上,当年太后那个老女人也是深有体会,才会对那个她以为是真的其实是假的我娘下那么大的毒手。”
中年男子脑子里想了好半天,也没能想出来究竟是何人会怀疑曹天安不是真的死了,除了姜氏,还有谁会关心曹天安的生死,难道是小倩?“主子,难道您怀疑小倩?”
江侍伟不屑的吐了口气,不耐烦的说:“她,就是个不长脑子的混帐。我说的是容青缈。”
“简夫人?”中年男子一愣,想了想,“属下真没想到会是她,不过,她怎么会怀疑曹老将军没有真的被主子派属下毒死?明明您在她面前一直不肯承认您和曹老将军的关系,而且还直言不讳说是您派人毒死了曹老将军。”
江侍伟摇了摇头,也略微有些困惑的说:“我也只是感觉她不相信,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原因,她比我以为的还要聪明。以前,因为简业对她用了药,她失去了记忆,变得愚蠢软弱,但就是那样也不是太让人讨厌,只是觉得她傻乎乎的,但现在她似乎在慢慢恢复,今天她对我娘失踪事情的分析,以及找出传递消息的是周姨娘,这些,对简业的将来来说都是极大的帮助,有这样一个贤内助在一侧,足可以让他省不少的心。”
中年男子怔了怔,有些困惑的说:“属下愚笨,以前陪着主子前去恐吓她的时候,只是觉得她运气好的很,不论主子是什么时间过去,她总是睡着,不管弄出多大的声响,她也不会醒过来,若说是那两个奴婢和那个奴才,我们是下了药迷昏免得他们发现求救声,可是,简夫人当时,似乎也同样昏迷着。”
江侍伟笑了笑,虽然那笑容放在他的面容上有些恐怖,可却看得出来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笑,言语也很轻松随意,“哈哈,说起来,那到是我自天牢出来之后,最有趣的一段时光,她小的时候在农庄险些丢了性命,当时我还觉得甚是可惜,那样聪明伶俐的一个小丫头,生得也漂亮,在农庄里见到从山洞里出来的我时,也并没有太过惊慌,甚至还有悄悄改了山洞的走向,当时还有些遗憾不能和她多交往一些时间,没想到她后来嫁给了简业,再见时,竟然愚钝的可以,颇是让我失望,想来当时她是受简业所下之毒所累。”
“嗯,简夫人不仅生得貌美,而且也确实聪明,只瞧到简公子父亲手腕上绑的布条就可以联想到这其中的联系,若是她动了心思帮着简公子,只怕是您母亲和那位全公子都不是她的对手。”中年男子颇是遗憾的说,“可惜您是简公子的长辈,不好横刀夺爱。”
江侍伟淡淡的说:“不管容青缈喜欢不喜欢简业,她都不会离开他,这辈子我与她是无缘了,做个能够说说笑笑的朋友吧。当年她被困在后院,虽然一直以为自己对简业痴迷不舍,却也不是没有机会离开,那个时候她受尽我娘和江涄的各种折腾,以及简业的冷眼和疏远,简王府里上上下下的嘲笑,以及我时不时的恐吓,一个容家千金小姐,京城首富的宝贝,自小也是娇生惯养,却能够忍下来,熬得住寂寞和无助,硬是坚持到得了机会翻身。若是她想不起之前的旧事,简业登基做了皇上,她也必定是个聪明的皇后,这一点江涄永远也胜不过,江涄太过浮躁,不能忍受寂寞,熬不过时间,所以她输也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