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铺天盖地、如同怒涛般席卷而来的上万蒙古骑兵,李定国和解胜知道,这既是个消耗敌军兵力的好机会,同时对秦兵也是个严峻的考验。毕竟他们只有三千步兵,一旦车阵被突破,那就只剩下被屠杀的份了。所以这时候也没必要节省火力了,必须给蒙古人迎头痛击,把他们凶残的气焰打下去。
所以秦兵的大小火器立即全部开火,整个车阵顿时笼罩在一片硝烟之中。这时候也不需要齐射了,不管是鸟铳、鲁密铳还是速射炮、佛朗机炮,只要填装完毕立即击发。不多时,有些佛朗机炮的炮身都打红了,战士们不得不用宝贵的饮用水往上面泼,使其尽快降温。
而蒙古人这次也真玩了命了,他们刚进入佛朗机炮的射程,就被轰倒了一大片,可后面跟进的骑兵只是策马稍稍绕过被砸得血肉模糊的尸体,就继续向前猛冲。
经过佛朗机炮和速射炮的洗礼之后,进入鸟铳的射程,蒙古人更是伤亡大增,几乎是成片成片地倒下。但复仇的怒火已经充斥了蒙古骑兵那简单而又残忍的头脑,他们仍然顽强地向前推进,直到距离车阵只有四五十步。
这时候由于人仰马翻,战场上已经堆积了很多蒙古人和战马的死尸。而蒙古人居然就用这些尸体和自己的战马做掩护,组成一道血肉之墙,从墙后面向车阵猛烈放箭。
这下秦兵的鸟铳威力立时大减,战场上暂时呈现出胶着状态。蒙古人弓箭的射程约为八十步,而双方的距离不过五十步,箭支可以轻松地越过战车,落入圆形车阵之中。虽然秦兵已经采取了防护措施,可毕竟不能面面俱到。尤其是负责为最前线的鸟铳手搬运弹药的工兵,他们是不能躲在盾牌下面的,不得不冒死在密如飞蝗的箭雨中弯着腰艰难穿行。
秦兵的伤亡人数也急剧增加,不到顿饭功夫,就有数十名鸟铳手和工兵阵亡,负伤挂彩的更是高达数百名,就连车阵中央的炮兵也有人中箭身亡。
青青的草原被鲜血染成了殷红色,秦兵将士的眼中也喷出了同样颜色的怒火!刘全忠不顾满天乱飞的箭支,三步并做二步跑进炮兵阵地狂吼道:“给我瞄准那堆死尸来一次齐射,轰它个稀巴烂!”
可是由于距离太近,蒙古人的“尸墙”已经进入了佛朗机炮射击的死角。李定国当机立断道:“马上把佛朗机炮推到战车后面,从缝隙处平射!”
这招“火炮平射”是朱由检在冀州之战中的首创,说白了就是拿佛朗机炮当鸟铳使。之前因为思维的定式,明军认为大炮就是用来攻击较远的目标的,所以一定要炮口指向斜上,打出抛物线,炮弹才能打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