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友三听罢冷笑一声道:“阁下好厉害的机锋,老夫佩服!听你所言,似乎另有所指,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另外,出价竞拍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为何要青纱覆面,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之处么?”
“老帮主言重了,我不过是就事论事。”朱存棋冷冷地答道,“想必大家都可以看得出来,我是一名女子。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多有不便,故此遮住面容。以老帮主之器量,不会因为竞拍多花了些银两,就不肯放过小女子吧?”
二人针锋相对、唇枪舌剑,满场观众都看得呆了。最后还是许友三自持身份,仰天一笑道:“当然不会,老夫只是对阁下的身份感到好奇罢了。姑娘请自便。”
朱存棋这才飘然上楼返回雅间,朱由检一见她进来,这才长出一口气道:“存棋,刚才可真吓死为夫了。我真怕你上了许友三这老家伙的当,与他没完没了竞起价来。虽然望远镜是好东西,可也值不了那么多银子啊!既然他许友三要横刀夺爱,让就让他去当冤大头吧!”
“别人不了解万岁,存棋还不了解么。这么亏本的生意,万岁怎么会做。”朱存棋噗嗤一声笑道,“不过,许友三似乎是识破了我的身份,才会故意用竞拍打败我,显示他徽州商帮比五洲商社实力更强。”
“咱们不做这一时意气之争,他愿意砸钱就让他砸。”朱由检嘿嘿奸笑道,“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头,咱们的重量级拍品还没登场呢!”
正说话间,下面的拍卖场又有了变化。此时安娜已经喜滋滋地退下台去,秋琳娜却款款上台,取出一条项链向众人展示。这条项链的链部是纯银打造,精雕细琢环环相扣,但最吸引人的还是那晶莹剔透、放射着璀璨光芒的吊坠!
“金刚石!”台下已经有人小声惊呼道。
朱由检也吃了一惊,心想“金刚石”就是中国古代对钻石的称呼。从秋琳娜这条项链的吊坠外观来看,也确实是钻石,看体积至少也有几十克拉,显然是一件稀世珍宝。
这时他不禁心中一动,回忆起自己初次与秋琳娜见面时的场景。那时她被蒙古人当作奴隶在集市上公然出卖,身上一丝不挂,可没见戴着项链啊?这么名贵的项链,她是从哪里得来的?而且秋琳娜现在衣食无忧,根本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她又为何要将这么珍贵的项链拍卖掉?
正在朱由检沉思之际,下面的观众已经耐不住性子,开始了激烈的竞拍。原因也很简单,钻石这种东西硬度极高,时间再长也不会磨损,能工巧匠用来雕琢美玉和胎质极薄的瓷器的“金刚钻”,其实就是用非常小的钻石制成,所以才会有“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之说。
可是钻石在中国完全不出产,本身又有很高的观赏价值,因此一向受到收藏爱好者的追捧。秋琳娜项链上这颗钻石又罕见地大,更显珍贵。竞拍的价格也一路飙升,很快就从起拍价一千两涨到了四万两,仍有人在继续举牌。
见秋琳娜的藏品也能卖个好价钱,台下的安娜兴奋得一个劲尖叫,惹得众人纷纷侧目。朱存棋却目光敏锐,对朱由检悄声道:“万岁,秋琳娜好像有些难过呢!”
朱由检定睛一看,果不其然,秋琳娜的目光久久地停在那条钻石项链上,除了恋恋不舍之外,还有一种难言的凄楚。朱由检心中一动,沉声说道:“存棋,还得辛苦你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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