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正欲借酒挑逗陈圆圆,不期她身后一人突然发话,语中似有责难之意。吴三桂怒从心生,依着他的脾气,若是在军中有小校敢跟他这么说话,早被他一刀斩了。
不过他也知道京师乃是藏龙卧虎之地,自己只是一员武将。虽然这几年升迁极快,已经做到了从二品副总兵官,但明代向来重文轻武,他一介武夫,随便惹到个京官,上一道奏折,就够他喝一壶的。
因此吴三桂也未敢造次,只是瞟了一眼经过易容的朱由检,大着舌头道:“阁下是何人,本将自与圆圆姑娘攀谈,与你何干?本将回京自有要务,但不足为外人道,你问作甚?”
燕凌听吴三桂对皇帝语气不恭,眼中寒芒一闪,已经起了杀机。吴三桂虽然醉酒,武将的警觉却仍不减,虽然并未正眼看燕凌,却主动向后退了一步,暗中做好格斗准备。
朱由检心想这二人一个是姑苏周家的传人,一个是辽东李氏的大将,他们的武艺自己也都见识过。要打斗起来,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再说自己也没想把吴三桂如何,只要让他不再骚扰陈圆圆就可以了。
因此他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道:“在下姓尤,是京华时报的编辑,陈姑娘是在下的老板。此次来上林苑,只是为了报道花魁大赛之盛况。陈姑娘早已不在乐籍,我们还急着回去赶稿子,还望吴将军行个方便,放我们过去。”
吴三桂虽然不太懂“编辑”到底是做什么的,但只要并非官员,他就不害怕了。当即毫不在意地笑道:“本将对圆圆姑娘倾心已久,只恨无缘结识。今日偶遇,岂非天意,哪能就这么放姑娘走。圆圆姑娘,来来来,本将邀你小酌数杯,你若不愿在大厅,我们可以找个雅间慢慢叙谈。至于你们两个,不是还有事么,就请自便,本将自会送圆圆姑娘回去。”
说着吴三桂便要去拉陈圆圆的素手。陈圆圆过去没少和文人墨客打交道,但像吴三桂这样的武将却没见过。见此人身材魁梧、性情粗疏,话里话外透着一股痞气和霸道,且又有八分醉意,眼神中满是**的烈焰,早吓得娇躯轻颤,一下子缩在朱由检的背后。
朱由检不由得大怒,心道这吴三桂还真是色迷心窍,太过无礼,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于是假作疑惑地问道:“吴将军乃是边将。在下听说朝廷早有规定,边军非调不得擅离边关。吴将军不肯说明来京之意,莫非…”
吴三桂吓了一跳,心想擅离边关可是死罪,这丑家伙张口就想要自己的命啊。于是赶紧正色答道:“本将当然不是擅离边关,而是因丁忧,要扶柩归籍,只是路过京师而已。”
朱由检心中一动,面带嘲讽的微笑道:“原来如此。不过在下有个小小的疑问:吴将军刚刚才说三年之前因母丧丁忧归籍,怎么现在又丁忧?难道令尊…”
吴三桂恼火地道:“你不要胡乱猜测,家父活得好好的!上次丁忧是本将生母逝世,这次是家父续弦夫人亡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