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胜负的天平再次开始向后金军倾斜之际,斜刺里一支明军骑兵杀到,领军者居然是吏部尚书、东阁大学士孙承宗。
这支明军出现得可太及时了。朱由检最怕的就是后金军不与自己正面死磕,而是采用他们最为擅长的骑‘射’战术,袭击运载火炮的骡车,而且后金军已经开始这样做了。
可是这支明军的到来,一下子改变了战场上的力量对比。本来后金军兵力稍占优势,可是孙承宗这支人马至少有六七千人,前面是两千骑兵,后面还跟着几千步兵。与朱由检的轻骑兵加起来,就是将近万人,达到了后金军的三倍。
若是在辽东战场上,即使是三倍以上的明军,鳌拜也不惧怕。可今天是个例外,一是刚才被安达卢西亚战马这一冲,打得镶黄旗骑兵有些措手不及;二是鳌拜现在已经知道,这里离京师太近了,来的这支援军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谁知道后面还有没有更多的援军杀来?毕竟他只有三千兵力,若是陷入重围,那就麻烦大了。
所以鳌拜不敢恋战,用‘女’真语大喝一声,后金军登时如‘潮’水一般退去。这时‘蒙’古马耐力强、擅跑远路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安达卢西亚马经过刚才的‘激’烈战斗,速度已经明显降下来,明军眼睁睁地看着敌人撤退,有心追赶,可就是追不上,直气得破口大骂。
朱由检赶紧收拢人马,毕竟此战的目的已经达到,火炮完好无损,这次大沽之行虽然险象环生,但总算是回来了。
此时孙承宗也赶紧策马过来。这老爷子是真生气了,劈头盖脸对着朱由检就是一通大吼:“陛下,您怎么又偷着出宫了?幸亏老臣来得及时,万一有失,陛下将置祖宗基业、天下百姓于何地!”
朱由检又何尝不是心有余悸。刚才冲锋陷阵之时,凭的是破釜沉舟的勇气,倒还没觉得怎么;可现在回想起来,万一自己被一支冷箭‘射’中阵亡,甚至是被后金军俘虏,那一切的一切可就真的全完了。
想到此处,他额头汗水也不禁涔涔而下,对孙承宗勉强笑道:“尚书大人责得是,朕是有些草率了。不过朕亦有不得不亲自出马的苦衷,说来话长,咱们还是先回京师吧。”
孙承宗也只得与朱由检一起清理战场。这一战虽然时间不长,明军伤亡却相当惨重,三千营的轻骑兵战死将近三百,伤者更达五百,绝大部分是被‘女’真人的利箭所伤。孙承宗率领的是通州卫的官军,本来他们一到,后金军就撤了,可是就这么短的功夫,竟然也伤亡了一百多。
而后金军的伤亡却小得多。尽管被安达卢西亚战马一个猛冲,出现了短暂的溃‘乱’,但‘女’真骑兵经过几十年不断的厮杀,在战场上的嗅觉已如猎犬般敏锐,即使在极度不利的局面下,至少也能自保。如此‘激’烈的一场‘混’战,后金军仅仅抛下数十具尸体,伤亡人数连明军的十分之一也不到。
有不少秦兵老战士过去和流贼作战、和‘蒙’古人厮杀,都能占得上风,自然有些骄傲情绪,觉得‘女’真人恐怕也厉害不到哪去。今日一战,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若是堂堂正正的野战,恐怕再练十年,他们也不是‘女’真人的对手。
京师就在西北方十余里,朱由检与孙承宗并辔而行,三位‘女’子只好退在后面。刚才一战,红娘子凭借着高超的武艺,不但毫发无伤,还帮朱由检打掉了不少箭支。可安娜与秋琳娜就没那么幸运了,二人都是肩头中了一箭,好在入‘肉’不深,并未及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