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唯岑歪着脑袋盯着他的眼睛,是了,在去餐厅的路上陷入了持枪案件,歹徒枪杀了在场的二十一个路人,她是唯一在现场却活下来的人。
因为银扇在中枪之前背对凶手把她抱在怀里,肾脏的地方中了枪,失血过多死在了大街上。
以他的身手本来是可以逃走的。但是她的身体太弱,银扇不能丢下她不管,只好以身挡枪。
是了,她因为受了刺激,所以把这段往事都忘记了。银扇的死,是因为她!
“不是说要一直陪着我,不是说要白头偕老吗?骗子,都是一群骗子!银扇,你别死,我求你别死……”
“唯岑!醒一醒,你别哭了,我……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师傅?不对,师傅应该叫我善水才对啊。是谁在叫我?
风袭狠狠掐着她的人中,抓起她的脸狠狠的打了两巴掌。
他从来没想过,像伊唯岑这样没心没肺,又手段狠辣的人,居然会一边痛苦一边叫别人的名字,风袭被吓的手足无措,又很嫉妒她梦中喊的人名。
银扇!他究竟是什么家伙,竟然这么幸运,能让她哭成这样。
若是有一次的机会,让伊唯岑为他流一滴眼泪,风袭也欣慰了。
“唯岑!”情急之下,风袭调动灵力于手掌之中,对准她的天门穴缓缓注入灵力,伊唯岑的身子前后摇晃,猛然睁开眼睛,看见风袭的一瞬间,眼泪像洪水一样哗啦啦地往下掉。
风袭见她哭的比刚才更凄惨,吓的脸色苍白浑身抖索着,心头酸痛难耐,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安抚道:“别哭了别哭了,刚才只是梦而已,你做了一个梦!”
“不,不是梦,我想起来了。是我害死了他,要不是带我去吃饭,要不是我那么不争气,师傅就不会死。银扇,他还说要一直陪着我,跟我白头到老的。我却害死了他,还把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风袭,我真不是人,我好厌恶自己!”
伊唯岑泣不成声,紧紧抓着风袭的身子埋头在他胸口豪豪大哭。
他心里又酸又痛,还无比羡慕、嫉妒她口中的银扇。虽然已经是个死人,但是伊唯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还会为他哭。
“唯岑,你……有那么爱银扇吗?比爱三哥还多?”
“爱?应该是吧,小女孩爱上朝夕相对的师傅,然后把他害死了!风袭,该死的人应该是我啊!他是最优秀的,我只是一个小女孩,我死了他还可以重新找徒弟培养。但是他死了却……白痴,为什么要救我!”
“不是,唯岑,事情不是这样的。”风袭紧紧抱她在怀里,轻抚她的小脑袋说道:“因为你也对他来说,比他自己的性命还重要。他愿意舍弃所有让你活下来,可不是想看见你哭啊!”
伊唯岑眨眨眼,鼻子和眼睛红彤彤的,样子像极了丑小鸭。
她看了看风袭,黑暗中他的脸上似乎有一种很微妙的力量,让人很安心。
“别哭了,再哭你师傅就要从地里钻出来打你屁股了!”
风袭虽然不明白,那个叫银扇的师傅,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但是他知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以后能过的好。
风袭轻搂她的身子,发现她还在微微发颤,便说道:“我真羡慕银扇,三哥肯定也非常羡慕他。甚至用嫉妒来说也可以。”
“为什么?银扇都死了!”
“就是因为他死了,还是能让你哭成这样,我们才羡慕嫉妒。唯岑,我真希望,此生能有一个男人能代替银扇的位子,让你笑也让你哭。哪怕那个人不是我。”
伊唯岑抹了一把眼泪,轻轻抽泣道:“堂堂靖王殿下,居然跟一个死人争风吃醋,像什么样子!”
“偶尔也要让我不知羞耻一次吧!”
伊唯岑噗嗤一笑,狠狠的掐着他的脸吸了吸鼻子说道:“刚才你有打我耳光吧,我是记仇的人,要找你还回来的!”
“随时欢迎索取!”他笑了笑,说道:“唯岑,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生活。”
伊唯岑一愣,眨眨湿漉漉的眼睛,一瞬间,风袭的笑容跟银扇的重叠在了一起。
他怎么会跟银扇那么相似呢?伊唯岑不由像小时候那样,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依偎在他怀里说道:“风袭,跟我有关系的人,似乎都不得好死呢。”
“那又如何呢?”
“所以,为了能让我身边的人都死的安然,我也要好好努力。”
风袭呆傻了一会儿,这逻辑也太奇怪了一点。
他哈哈大笑叫道:“好,为了我能死的安然,我也要好好帮你,来吧,魂精应该是在这附近!”
“魂精?”
伊唯岑擦了一把眼泪,小脸的表情立刻溢出冷意,“听召唤兽说,魂精能窥探人心,不料这家伙还能让人做梦!”
“不是做梦,是让你陷入极端的情绪里面,然后在巅峰事端吞噬人的灵魂。听说那个时候,灵魂的味道最好!”
风袭刚说完,伊唯岑跳下床冲出帐篷。
守在营地里面的佣兵们东倒西歪地倒在营地里面,有的脸上表情狰狞地说胡话,有的脸上傻呵呵地在笑。
“看来整个营地都中了招!”伊唯岑转头看向刚出来的风袭,疑惑道:“为何我们都中招,可是你却安然无恙?”
“可能……因为我习惯担惊受怕吧,睡得太沉对我来说才是噩梦。”
“是吗。”
她不在追问。
在皇室里长大的孩子,有几个是能安心睡觉的。不想死的话,就连梦里也要提起精神来。
风袭见她不追问,便安心不少。
风袭不可能告诉伊唯岑,他没有中招的原因,是因为见她睡着一瞬间脸上露出的惊骇表情,吓的提心吊胆,血脉膨胀,才没有被中魂精的招数。
伊唯岑对月魔灵说道:“魂精在营地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