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哭越厉害，一个人在公交站台哭得肝肠寸断。

她心里有好多好多话想说，却愣是找不到人倾听。在这一刻，倏地明白阿黛尔为什么冒着这么大的危险，都一定要来亲眼看看以为快死了的桑离。

原来是倾诉，只有桑离才是最好的倾听者啊。讲给别人听，有谁真的能懂呢？

她明白了，自己尚且如此，更何况是阿黛尔那样身心都处于畸形状态的人，更需要一个像桑离那样的倾听者。

她颤抖着，拨通了桑离的电话，不管人家听不听，就那么不管不顾地嚎出声：“小离……呜呜呜呜……我再也不跟你作对了，我再也不想你死了，我也不会再妄想你的钱就是我的钱了……呜呜呜……小离，小离……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想你死，其实自己也不快乐。我人生里唯一快乐过的日子，就是跟许云迪好的那段时间……小离，你能理解我吗？你不要笑话我，求求你不要笑话我……我知道那段时间是我偷来的，所以不够理直气壮……我害怕极了……”

桑离就那么重重倒在床上，握着手机，听桑芷连绵不绝的呜咽。她第一次从那呜咽中，听出了一丝丝悔恨。

除了恐惧之外的一种悔恨，听起来很真诚。

她没出声，只是听着对方忏悔。面无表情，心里却酸涩得很。

有一种人很想使坏，偏偏她自己没什么本事，便整天只能搞点小动作，或是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摇旗呐喊。桑芷无疑就是这类人。

若是真的要翻出桑芷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说去说来，也就是曾经毒害过天涯，未遂；后来又毒害过她，也未遂。

这种人，真正令人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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