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脸上略变了色: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四姨娘又再冷笑一声说:
“也没什么意思,我不过是有感而发。想想我自己,爹爹不是屠夫,娘亲也不是唱戏的,他们只是庄稼人而已,怎么着,我也算得是家世清白。可我就不像有些人,自以为是,处处高人一等的样子!我还是有些自知自明的,不用撒泡屎瞧也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因此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不敢对人趾高气扬。”
这话,莫不有讽刺的味儿。
二姨娘顿时横眉怒目:
“我是屠夫的女儿又怎么啦?难道屠夫家出身的,就不是家世清白?哼,你想要对人趾高气扬,也得要有本事呀!”
四姨娘“哼”了声:
“我的本事不大,不过是生了两个有把柄的孩儿出来而已。姐姐你的本事大得很呢,生来生去都是赔钱货。”
二姨娘气了个半死:
“你——”
夏依苏听着二姨娘跟四姨娘鸡一嘴鸭一嘴地叽歪,只觉得比舞台上唱戏还要精彩,不但没有烦,还兴致勃勃。眼珠子一转,忽地起了捉狭之心,想把火药味搞得更浓烈些,这样看得才过瘾。
她装傻,问站在身旁的紫烟:
“舞台上那位长得很美的女戏子,就是花旦是不是?还真别说,像三姐说的那样,那副浅颦低嗔的神情,还有那轻婉袅娜的身段,跟五姨娘最最最是神似。”
二姨娘意外,想不到夏依苏竟然会附和她们。
还来不及高兴,又听夏依苏说:“呃,刚刚走出来站在花旦旁边那个又老又丑的女人呢,又是什么旦?”
紫烟回答:“主子,那个叫老旦。”
夏依苏一拍手,笑了起来:“我怎么觉得那个老旦,和二姨娘长得挺相似?真的很相似哦,特别是笑的时候,眉毛往下长,嘴角往下撇,都是一副尖酸刻薄相。”她转头,对夏梦嘉夏梦琳说:“三姐五妹,你们说是不是?”
夏梦嘉对夏依苏怒目而视。
夏梦琳则低头,不敢答。
这时候小猫已跑了回来,缠在夏依苏的脚下,夏依苏把它抱了。夏目唯夏目其还有夏梦雪,也回到各自的位置坐了。
夏依苏又再笑嘻嘻问夏梦雪:
“六妹,你说那个老旦是不是跟二姨娘长得挺相似?”
夏梦雪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天真无邪地点头:“挺相似。”——其实,她怎么知道是不是挺相似?不过是胡乱答而已。五姨娘抱着夏梦雪,向夏依苏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夏依苏这话,让她有大快人心之感。
夏目唯夏目其这对双胞胎兄弟,也极其淘气,此时已乐不可支,拍手大乐:“四姐说得对,舞台上那个老旦真的跟二姨娘很相似。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