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峻明沉吟了一下,然后说:“依苏,你也用不着太过担心。要不这样,我到夏府去给你说情?”
夏目北摇头:“六殿下,你不知道我祖母的性儿。你不去还犹可,去了,这事恐怕变得更复杂,到时候妹妹不单单是到祠堂罚跪一个月,再在落梅院面壁思过大半年那样简单了。”
言下之意,你一个外人,就不要插手这事儿了。
夏依苏耷拉着脑袋,喉咙里“咕嘟”了声,狠命地咽了一口唾沫。好一会儿她才勉定心神,抱着一线的侥幸,瞪了元峻宇说:“四殿下,你……你是开玩笑吧?一定不是真的,是开玩笑,对吧?”
元峻宇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他喝了一口茶,随后慢条斯理地问:“我的样子像开玩笑吗?”
夏依苏质问他:“你怎么懂得祖母知道我溜出府?”
元峻宇挑了挑眉,轻笑:“是你大哥说的。说你打扮成小厮的样子,到西侧门跟丁福出府的时候,给二姨娘看到了。你大哥这话,应该不会有假吧?”
夏依苏跳了起来,有点气急败坏那样的嚷嚷:“你刚刚见我的时候为什么不说?这个时候才说?”
元峻宇皮笑肉不笑地瞥她一眼,慢悠悠地说:“早说和迟说有什么区别?难道结果不是一样?”
夏依苏颓然。
早说和迟说,结果当然是一样。只是元峻宇这家伙太腹黑,到这儿大半天了,竟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一点风声也不透露。
夏目北忧心忡忡,紧紧皱着眉:“妹妹,那该如何是好?”
夏依苏咬了咬嘴唇。好一会儿后,她甩了甩头说:“既然是逃不过,不如接受事实,勇敢面对。”
楚家浩问:“如何面对?”
夏依苏耸耸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不就是穿了小厮衣服,偷偷溜出府么?我又没杀人,又没放火,更没嫖,赌,淫,荡,吹,又没做犯法的事儿,难不成,把我抓去坐牢,把人头砍下来不成?就算是把我的人头砍下来了,大不了,十八年——呃,十六年之后又是一条好女!”
元峻宇肩膀一颤,差点儿没能把持住爆笑出声。好不容易才回复了云淡风轻,慢吞吞的训话说:“夏依苏,你这是什么态度?”
夏依苏横了他一眼:“什么态度?破灌子破摔呗。”
元峻明望向夏依苏,又再次要喷笑。
这个时候,有小二过来,走近夏目北身边,跟他耳语几句。夏目北一听,张大嘴巴,惊喜交集:“大哥大嫂来了?快,快请他们上来。”
他自己赶紧走出去迎接。
夏依苏一愣,夏目南和朱晓庄来了?她抬眼看元峻宇,只见他懒洋洋地斜坐在椅子上,嘴角轻勾,露出了往常云淡风轻的浅笑,正在优哉游哉地喝茶,显然,夏目南和朱晓庄的到来,是在他意料之中。
夏依苏明白过来了。
显然,这是元峻宇的主意,他早已胸有成竹,有了对付这事的绝好办法,而且绝对万无一失。元峻宇这家伙,虽然平日里老是欺负她,有事没事的捉弄她,但每次她遇到事情,他总是第一个跳出来帮她解决。他心思缜密,足智多谋,做起事来滴水不漏,有他出手,没有办不了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