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苏侧头,想了想:“如果我说不爱了,完全不爱了,你信吗?”
元绿娅回答得飞快:“不信。”
夏依苏说:“我也不信。有时候,我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起郑一鸣,想起我们曾经的往事——我只是想郑一鸣,并没有想楚家浩。在我心中,郑一鸣和楚家浩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我无法把他们溶合为一体。我每次想到郑一鸣,总会有着很惆怅的感觉,有时候,一颗心还会疼。”
元绿娅问:“那你对楚家浩呢?没有这种感觉?”
夏依苏又再侧头,认真地想了一下:
“没有。楚家浩对我来说,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但我对他没有心动的感觉。”
元绿娅点点头,她说:
“夏依苏,可见你爱鸣哥哥,不如我爱得那样深。你爱鸣哥哥,只是爱他层次表面,换了模样,你便对他没有感觉了。而我不同,我爱鸣哥哥,是爱到骨子里面的,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一如既往的爱他。”
夏依苏耸耸肩,也没否认:
“可能,是吧。”
元绿娅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命运真不公,无论是以前的郑一鸣,还是如今的楚家浩,她都爱到骨子里去,可又怎么样呢?无论是以前的郑一鸣,还是如今的楚家浩,眼里心里,始终只装着一个爱他只爱到层次表面的人。
爱一个人,这是一种感觉,自己作不了自己的主;不爱一个人,这也是一种感觉,自己也作不了自己的主。
此时已是秋天。
周围的景色,虽然跟不上百花盛开的春天那样生气勃勃,也不像绿树成荫的初夏那样处处有生机,但风景还是诱人的,树叶一点一点地变为金黄色,有风轻轻地吹过,有枯叶落下飞舞,有些像了黄莺那样展翅飞翔,有些像了舞蹈演员那样轻盈旋转。
两天之后的黄昏。
夏依苏带着雪影,踩着落叶,走着走着,无意中就溜达到东湖岛。
东湖岛的景色不错,参天古木,苍松翠柏,碧水清流环绕着山石林木,有一条长长的湖贯穿万寿苑方圆二十多里,湖面迂回曲折,迤逦伸展,两岸长堤春柳,景色秀丽。
然后远远的,夏依苏看到元峻宇。
他独自一个人在一个小亭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夏依苏的心忽然就喜悦起来,轻快得就像阳光下的水滴。
她停下了脚步,有心的要把雪影支开,眼珠子转了一转,便说:
“哎呀雪影,风好像有些大,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冷?我穿的衣服太清凉了,一阵风吹过来,鸡皮疙瘩都起了。雪影,你回去拿一件小披风给我——呃,要那件米白色的。雪影,你去找找,找到了就给我拿来,我在这儿等你。”
雪影老实,信了,于是说:
“知道啦主子。”
她离开后,夏依苏便朝了小亭子走过去。
走到小亭子后,夏依苏才发觉,原来元峻宇坐在那儿,头靠在柱头上,竟然闭着眼睛,睡着了。
黄昏时刻,夕阳很美丽,美得如火,如血,它在天的那边,将一道道金光撒满大地,鲜艳的色彩,染红了飘零的白云,把人间天上点缀得五彩斑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