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四年3月26日,护民军的辖区内一片平静,无事发生。但在临安府,却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天乃是宋神宗的祭日。
宋神宗起用王安石变法,虽然最终失败,但名声还是不错的。老百姓虽然被新法折磨得挺惨,但在“万岁爷是英明的,错的都是拗相公”的一贯思维下,所有的黑锅都被王安石扛到了背上。
王安石的变法看字眼当然很高大上,但实质核心只有四个字,“收权,敛财。”
赵构很崇拜宋神宗。他认为神宗皇帝的变法其实并不能算失败。至少通过这次变法,大大地加强了皇权。
仁宗年间,一些文官武将动不动就和皇帝对喷,实在太不体面,也让赵宋官家失去了前朝帝王的尊严。
再看看变法之后,可有哪个文官敢和皇帝的区区走狗童贯对喷的?分分钟就能弄死你。
至于变法是不是祸国殃民,赵构根本不在乎。在赵构看来,纵然民间有些血泪,也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早朝时分,赵构率领群臣来到皇宫之前新建的神宗灵牌前,烧香,祭祀。一应礼节完毕之后,众臣各自回家,准备带着家人去临安的几家寺庙,继续给神宗烧香,顺便祈祷当今圣上龙武精神,洪福齐天。
惟有赵构,颇为不安地回到皇宫。这几年的颠沛流离早让赵构成了惊弓之鸟,特别没有安全感。
赵构发现,苗傅刘正彦竟然没前来参加祭祀。这让手中兵力不多的赵构颇为忧虑。他很担心苗刘狗急跳墙。心情郁闷的赵构喊了两名妃子相陪,准备发泄下内心的郁闷。
枢密使王渊却没有那份担心。下朝之后,他坐着八抬大轿,优哉游哉地赶往城北大宅。
以前的武将王渊早已脱武从文,成了朝中正牌的枢密使。精悍的身体也发福得厉害,骑不得马,只能坐轿了。
王渊在轿中闭目养神,顺便盘算如何借着这次苗刘缺席早朝的机会,把他们二人除掉。
突然轿子停了下来。
王渊猝不及防,差点一头撞到轿子的硬杠上。王渊大怒,“贼杀才,寻死吗?干吗停下来?”
王渊的家将王虎掀开轿帘,惊慌地说,“老爷,桥上有人拦路。”
前面就是城北桥,过桥不到二里,就是王渊的豪宅。可是桥上却站满了精甲齐全的劲卒,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
一个面容清瘦的书生立于劲卒前方,皮笑肉不笑地向王渊拱了拱手,“王枢密使,别愣着了。下轿子吧。”
王渊认识此人就是苗傅的幕僚王世修,不由心中一沉。他强作镇定地说,“王世修你好大胆,竟敢拦住本府去路?快快让开。我不会计较你的罪过。要不然,”
“要不然你又能奈何我呢?”王世修冷笑道,“王渊,你以为我今天只是为了拦住你的路吓你一跳吗?”
“你待如何?”王渊的声音有点发颤了。他预感到了王世修接下来要说什么话了。
果然,王世修攘臂大呼,“王渊贼人,公然勾结宦官蓝圭康履造反,软禁圣上。诸位将军,随我诛杀贼子,营救圣上于水火之中。”
“得令!”
赤心军的副首领马柔吉领着十几个劲卒冲了过来。
死期将至,身为武将的王渊当然也不会束手就擒。奈何他做枢密使之后,就丢掉了随身携带兵器的习惯。
家将王虎也只配了一把腰刀。
情急之下,王渊把轿子的横杠抽了出来,会合曾是亲兵的八名轿夫,和马柔吉对打。
虽然成功地杀了几个劲卒,王渊的手下也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马柔吉的动作极为阴狠,明显不是战阵杀法,他总是贴着王渊的身子,用手中短刀进攻。
王渊也只抵挡了两个回合,就被马柔吉一刀刺中了咽喉。
马柔吉用短刀左右一割,即把王渊人头拿下。
王世修见势大喜,大声告诉身后略显犹豫的诸将。“我们杀了当朝枢密使,罪在不赦。不管你们多么畏惧圣上,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走,随我去攻打皇城,诛杀宦官,清除君侧。”
马柔吉提着王渊的脑袋,走在队伍最前面。五百劲卒紧随其后。
行到半路,苗傅刘正彦率领二千骑军赶上。汇合一处后,骑军在临安府的大街上狂奔,直冲皇城。路上的行人躲闪不及,皆被践于马下。临安府内一片哭嚎。
骑兵离皇城不到二千步时,早被望楼上的禁卫将士望见。他们立即鸣钟示警。在吴湛的率领下,三千禁卫军以极快的速度冲出了皇城,于皇城之外摆下阵势。
得知兵乱消息,正在龙床上折腾妃子的赵构登时吓得下身一软,自此落下了阳痿之症。
真实的历史上,赵构正是因为苗刘造反吓成了阳痿。不过反而让这厮因祸得福,因为不能再近女色,没有身体被掏空的隐患,这厮竟活了八十多岁,成了中国历史上少有的高寿皇帝。
康履连滚带爬地跑进了后宫,告知赵构兵乱的消息。赵构一边匆忙穿衣,一边安慰涕泪横流的康履。“你这奴婢休来添乱。我尚有三千禁卫军,吴湛忠勇,足以挡住叛军。”
赵构话音未落,掌管皇城司的蓝圭也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万岁爷,大事不好了。苗傅刘正彦领着叛军杀进皇宫了。”
赵构像是触了电,穿了一半的衣服也不穿了。“你这奴婢休来吓我。苗刘的军队根本算不上精锐,怎么可能一举击溃朕的禁卫军?吴湛呢?”
蓝圭大哭。“我的万岁爷啊。吴湛也叛变了。面对苗刘,他根本没发一枪一箭,直接领着叛军杀进皇宫了。”
赵构再次变起了结巴。“这该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