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燕咽口唾沫,一想起当时的恐怖莫名就全身发抖。接过一名兵卒递过来的大碗,咕咚咕咚地灌起来。借着清凉甘甜的水压了压,心情这才稍微平复一点。“可是秦军的畴骑并没有展开冲锋,而是全都停下列防御阵!”
听到这话,帅帐内的诸位将军是面面相觑。这怎么可能!?骑兵的设立本就是以冲锋为主,列阵应该是步兵使用盾牌和戈矛组成防御才是。那有骑兵列防御阵的道理!?这位是不是被人家秦军一个冲锋给打傻了!?
廉颇猛地一拍桌子,怒道:“简直是一派胡言!你是不是眼花了!?丢掉你的部下,独自一人逃脱该当何罪!?”
赵燕此次得脱,全依仗身边的亲兵誓死保护。若非如此,现在恐怕连个回来送信的都没有!一想起战死的众位弟兄,眼珠瞬间都红了。“将军!末将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我赵国没有怕死的将军!如果没有众弟兄的舍身,末将早已死在前线。此次回来并不想独活,只是要将实情禀告!”
我赵国没有怕死的将军!说得好!
廉颇深知最好的战报来自于何方,因为只有身处最前沿御敌的将士才能反馈最真实的战报。终于点点头,说道:“你起来吧!坐下说话。”
赵燕领命,起身却没有坐下。“当时末将跟众位兄弟也是纳闷,那有骑兵列阵的战斗!?正奇怪对方想干什么,就见对面二百米外的秦军畴骑纷纷使用弩弓射击...”
话说道此处,赵燕已经说不下去了。对当时的情况,他记得清清楚楚。那是漫天如雨点状的密集箭矢,兵卒们所使用的盾牌还不如面捏的结实。步兵防御阵根本就没看明白发生什么事,便纷纷中箭倒地。那已经不再是两军对垒,而是单方面的屠杀!
帅帐内的一位将军见老将军在低头沉思,冒失地问道:“秦军在两军相隔二百米的距离就使用弩弓?这怎么可能!?”
当时吃亏就吃在这个距离上!若不是有个先入为主的常识在里面,当初就应该在秦军畴骑开始列阵之前展开冲锋!那样的话,也许还有点胜算。但是...战争从来都没有假设!
赵燕想到这,不由地仰天长叹一声。继续说道:“末将发现情况不对,立即组织骑兵部队从两翼冲出以期能左右夹击这支秦军部队。但为时已晚,这个该死的二百米!让我的骑兵队全军覆没在冲锋的路上!”
终于确定的答案,让帅帐内乱哄哄起来。秦军显然装备有超远程的新式装备,此时再贸然派出支援部队赶往被秦军包围的工事等同于自杀。下场跟赵燕所部几乎没有分别,必然都是全军覆没的结果!这可如何是好!?
赵燕躬身施礼,口气异常地平静。“将军!恕卑职长敌人威风,事实恐怕就是如此。我军若想与此时的秦军作战,必须依靠地势之利以坚守。赶紧整合出对敌的最佳方法以后,方可与敌决战。如果将军认为这是末将无能,只会让更多的兄弟枉死。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退守丹阳沿岸,以期能够拖延秦军的锐利攻势。如果将军再犹豫不决,恐连这个防线都难以为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