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这王老伯的儿子,就在这里!
王老伯上前敲了敲门,那屋内很快便有了动静。
开门的是一位看起来四十几岁的妇人,这妇人生的圆润,只是那一双吊脚眼让人看了不觉十分难缠。
“哎,亲家,不知道我这儿子是否在你家中?”
那妇人仿若没有听到王老伯的话,只是一双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紫衣,心中暗道:“这女子这番装扮,一看就是个有钱人,还是莫要得罪了好。”
“呵呵,亲家,不是我嘴巴碎,你说你这儿子,整日闷头闷脑的,我是看他老实才将我那女儿下嫁到你们家,可是现在呢,你那儿子竟然敢跟我家女儿动手!我们怎么可能会收留你们家那个混小子!”
“这——”王老伯为人老实,嘴巴说不过那妇人,只得站在原地,面色憋得通红。
“婶婶,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也知道我哥哥为人老实忠厚,若不是嫂子几次刁难,哥哥万也不会一时冲动动了手!如今我哥哥不在家中,他手里又有着那宝贝!你们即使不看我哥哥的面儿,我想,也定不会放过那宝贝吧?!”
紫衣站在王老伯与他女儿的身后,看着这王老伯的女儿将那妇人说的面色通红,不觉心中大加赞赏。真没想到,王老伯家竟然也能出了这么个伶牙俐齿的姑娘。
“你个小犊子,没大没小!就是这么学的教养嘛!?也难怪你们家那二柱子这番模样!我懒得与你们废话!要找儿子,你们自己找去,不在我们这儿!”
那妇人气的不轻,指着王老伯的女儿就破口大骂,末了,粗壮的手臂一用力,将那女孩儿推了出去,作势就要关门。
王老伯的女儿哪禁得住那妇人这一推,向后踉跄了两步,眼看就要摔倒。
紫衣向前迈了一步,将那女孩儿扶住,嘴角挂着浅笑,开了口:“婶婶且慢着,紫衣倒是有几句交心的话要与婶婶说。”
那妇人见紫衣开口,便停下了动作,再次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紫衣一番,脸上虽然带着不耐,却也不好直接关了大门,博了紫衣的脸面。
她家男人当初带着她到村子外走过一遭,她深知村外的那些个有钱人,有权有势,得罪不得。
“不知道婶婶可知道,那二柱哥手里的玉是什么玉?”紫衣开口,眼睛紧盯着那妇人的眼睛。
“我怎么知道,不就是那劳什子的一块儿破玉么!我们家也是见过大场面的,怎么可能真为了一块儿玉就收留那个混小子!”那妇人面不改色的说道。
“呵呵,若是婶婶没有收留便好——实不相瞒,二柱哥手中的那块玉,叫做含蝉,是那富人家的人下葬时,含在嘴里的东西。且不说那含蝉常年埋于地下吸收阴气,留在家中会使得家宅不宁——就是那墓穴的主人,被人生生从嘴里抢走了东西,想必也是心有不甘的——不知道婶婶可否知道,这村子里家畜接连离奇死亡的事情?”
紫衣说话的时候,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妇人,妇人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变化,可是紫衣注意到,那妇人的手,正死死的抓着门板。
“这——听说了。”妇人的声音明显软了下来,紫衣的嘴角不觉上扬的弧度更大了些。
“这些家畜的死,就是那墓穴主人对村子里的人的警告。若是二柱哥再不将那东西还了回去,只怕到时候墓穴主人一怒,便要将这所有牵连的人都送到阎王爷那里去!”紫衣故意说得有声有色,见妇人的脸色也变得苍白了,她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既然二柱哥没有来过婶婶这里,便也是无妨的,墓穴主人只会对包庇的人动怒,万是不会牵连到婶婶的!老伯,我们走吧,要尽快找到二柱哥,不然,只是要牵连更多无辜的人枉死了!”
紫衣说着,也不再多做纠缠,拉着那王老伯与他的女儿,转身便要离去。
“哎——”那妇人见紫衣要走,急忙出声。
“婶婶还有何事?”紫衣回头,眼中闪烁着狡黠。
“那个——真的这么邪乎?”那妇人犹豫着问道。
“呵呵,婶婶不是也知道么,那家畜死的时候身上连一点儿伤口也没有,跟婶婶说实话吧,那都是因为墓穴的主人将那些牲畜的魂儿给勾走了!老伯,我们快些走吧,不然晚了怕是连咱们都要跟着遭殃。”
王老伯似乎还有些不甘心,却被紫衣与女儿两个人一同拖着回了家。
这紫衣回到屋中,见银瞳依旧睡的很沉,也没有出声打扰,就兀自的坐在桌前发呆。
那王婶已经将午饭做好,王老伯的女儿将饭菜端到了紫衣的屋里,一双大眼闪着灵动。
“姐姐,我叫翠儿,不知道姐姐是不是真的有通天地的本事?”翠儿将碗筷摆好,双手拄着腮看着紫衣。
“呵呵,翠儿——我那家中也有个姊妹叫翠儿。”紫衣没有回答翠儿的话,只是向着床榻上瞄了一眼。
这银瞳最近真是越来越能睡了,紫衣真怀疑这家伙到底是有多久没有睡觉了。
“翠儿,与你哥哥一同去山里的那几个混混现在都在哪里?”忽然想到什么,紫衣开口问道。
“不知道,从哥哥得到玉回来后,那几个混混就不见了踪影。平日里他们总是在这村子里四处游走欺负老人与孩子,现在忽然不见了,也没有人想要去找。”翠儿摇了摇头,答道。
“哦——”紫衣拿起碗筷,夹了口菜送入嘴中。
吃惯了宫中的山珍海味,许久不曾吃到如此地道的农家菜,紫衣不觉多吃了一些。
“姐姐,我娘做的菜好吃吧?”翠儿见紫衣好像很喜欢吃的样子,不觉有些骄傲的问道。
“呵呵,很好吃。翠儿,你觉得你哥哥是什么样的人?”
“我哥哥——”提到哥哥,翠儿眼中的那抹小骄傲便消失了,仿佛那二柱子在她的心中,不值得她如此骄傲一般。“我哥哥为人很是老实,取了嫂子后,便只听嫂子的话!嫂子让他到家里来拿米粮,他就来跟爹娘要,嫂子让他不许给爹娘钱,哥哥就不给。后来,嫂子让哥哥学村里那些个人去山里寻宝贝,哥哥也就真的去了——”
翠儿的话中带着些许埋怨,紫衣只得苦笑。
看来这二柱子,也是个怕老婆的主儿,不仅仅怕老婆,甚至连男人的担当与这古代最最注重的“孝”字都一并丢失了。
“唔——好香!”
一直睡着的银瞳忽然呢喃了一声,猛地从床[和谐]上坐了起来,看到一桌子的饭菜,虽然很是朴素简单,肚子也不禁“咕噜噜”的抗议着。
他伸手捋了捋有些凌乱的银发,起身坐到紫衣身前。
翠儿忙将碗筷在银瞳的身前摆好,一双大眼睛紧紧的盯着银瞳的脸。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人儿。
银瞳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目光,也顾不得形象,便猛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