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杀了贵妃,又为什么要将我救出来!”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白凤话语中带着冰冷,她一步一步的向着乐嫔靠近。
“你——”乐嫔的眼中带着惊恐,她的身子不住的后退,直到被白凤逼到墙角,退无可退,身体贴着冰冷的墙面:“你什么意思?”
“意思?呵呵——”白凤轻笑,旋即口中发出轻喃,漆黑的小巷中忽然响起“吱吱”的老鼠叫声。
“把你救出来,再杀了你,将所有的事情都嫁祸到你的身上。”
“可是这样,你为什么又要杀了贵妃!”乐嫔不住的摇着头,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那“吱吱”声越来越近,她甚至可以感觉得到有热乎乎的毛茸茸的东西爬过自己的脚面。
“你怎么知道我杀了她?不过是个假人罢了。”白凤耸了耸肩,继续道:“一个假人里藏了一包狗血,你就把那当真了。”
“你——即便你杀了我,皇上还是会怀疑你们的!”乐嫔咬了咬牙,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能够感觉的到,那些老鼠已经顺着她的脚面向上爬,她用力的跺脚,将爬上她腿部的老鼠甩掉,同时,脚下也响起“吱——”的惨叫。脚下触感柔软,乐嫔眼中闪过一抹狠戾,她猛地冲上前,一掌拍向白凤,掌风凌厉。
端木薰与紫衣赶到的时候,四周静的可怕。
小巷里四处可见老鼠的尸体。
紫衣讨厌这些老鼠,她有些害怕的握紧端木薰的手。
直到走到小巷深处,才借着微弱的光,看到躺在地上的一具尸体。
尸体的模样很是恐怖,端木薰伸手蒙住了紫衣的眼,轻声道:“已经死了。”
两个人早就猜到这样的结局,这乐嫔如今留着对他们来说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今晚的这场安排,不过就是为了确定两件事情:
一,这件事情真的与那贵妃娜扎有关。
二,白凤此时还隐藏在京中。
如今两件事情均已得到证实,端木薰轻轻环绕住紫衣的身子,纵身一跃,两人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二日一早,端木薰便命人将那娜扎从天牢中放了出来。
娜扎虽然对端木薰如此迅速的动作有些怀疑,不过天牢那种地方,她也真是只呆一晚就够了。
而紫衣则仿佛没事人一般,重新搬回了沧笙殿,清早醒来,她有些呆愣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墨紫色的发已经垂到脚跟处,在没有阳光的地方,几乎看不出这发中的紫色。
如果此时碧儿在,她一定会惊喜的摸着她的头发,然后为她梳上一个漂亮的发髻。
“娘娘,”翠儿端着脸盆进来,看到发呆的紫衣,知道紫衣定然是在思念碧儿,将脸盆放到架子上,走到紫衣的身后,道:“娘娘,翠儿刚刚出门的时候听说天牢昨晚被劫,好像是那个叫白凤的将乐嫔劫了出去——后来又听说那乐嫔好像死在了哪个小巷子里,是被老鼠咬死的!”
翠儿眨巴眨巴大眼,走到紫衣身后,将浸湿的毛巾递到紫衣的身前,继续道:“而且,皇上好像把贵妃放了出来!还说什么这件事情不再查下去了,只让府衙画了那白凤的画像,贴在城门各处通缉。”
嘟哝着小嘴儿,翠儿的心里有些不甘。这件事情明摆着就是那贵妃与乐嫔联手做的,可是如今乐嫔死了,那贵妃却什么事情都没有!
“放心,伤害碧儿的,一个都逃不掉。”紫衣接过翠儿手中的毛巾,轻轻的擦拭着脸庞。没了碧儿,她也没有太多的心思打理头发,只让翠儿简单的挽起半边,剩下的柔柔的垂着,末了在挽起的发髻上别了一根碧绿的钗子。
这种发型,通常都是未出阁的姑娘才会梳的。
只是如今紫衣的头发太长,翠儿的手又较笨,实在无法将满头的发都挽起。
挑了件素白的纱裙换上,简单的施了些粉黛,紫衣站起身,看着翠儿道:“走吧。”
“娘娘您要去哪儿?”翠儿急急的跟上紫衣,歪着小脑袋问道。
“去看看碧儿。”
碧儿被葬在了京城十里外的山坡上。
此时,整个小山坡已经绿油油的一片,偶尔绿色的草丛中招摇着几多嫩黄色的小花。
紫衣与翠儿在山坡下下了马车,一路走上来。
翠儿沿途摘了许多的黄花,紫衣则挎着个小篮子,曾经侍奉在紫瑶殿的小林子如今被调到了沧笙殿,此时他手中拿这些纸钱,紧紧跟在两个人的身后。
山坡上,立着孤零零的一座坟。
土都是新的。
紫衣咬着下唇,在坟头前站住脚。
翠儿则将手中的花儿用带来的丝带困在一起,打了个漂亮的结,放在了坟前。
“将这些果子摆好吧。”紫衣将手中挎着的篮子递给翠儿,那篮子中装着碧儿喜欢的果子。翠儿认认真真的将那篮子里的果子挑拣出来,盛在早就备好的盘子里。
紫衣看着翠儿的动作,有些出神。
她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那天夜里。
碧儿跳下去时是那么的奋不顾身——
她当时喊着的话——
不想拖累她。
当时,紫衣只觉得是碧儿机灵,为了不让敌人怀疑。
可是没有想到,这一切竟然都变成了事实!
她不敢想象,当碧儿被两条鳄鱼包围时,她有没有怕过,有没有怨过!
当鳄鱼咬上她那瘦弱的身躯时,她是不是很疼。
“碧儿。”泪水顺着紫衣的眼眶涌出,布满脸颊,她轻轻的蹲下身子,接过小林子手中递来的纸钱。“伤害你的人,我定要她们血债血偿。”
祭奠完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紫衣与翠儿在碧儿的坟前伫立了许久许久,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很是丰富,时而笑意盈盈,时而泪水泛滥。
她们在讨论着碧儿曾经的糗事,紫衣这才知道,原来碧儿看起来干练老成,实际上也是个小丫头,会不小心打碎了东西,会走走路摔个跟头。
待三个人走下山坡的时候,忽然发现,那原本停在山坡下面的马车,竟然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