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娘的手段,折磨人的法子,实在是太让人生畏,不止手段狠辣,心肠也是歹毒无比,这样的她,锦言几乎要觉得她十足的心理*了,如果,她不是秦非离母亲的话。
毕竟,她身为秦非离母亲,这样的话,她也不便说。
秦非离闻言,容色一顿,深沉的眸光顷刻就射向那妇人,妇人顷刻间,却似被他的目光惊吓到一般,猛的便捂着脸,一路往墙角退去,缩在那里,似乎是畏惧他们,一动不动。
“或许吧。”秦非离见到这般情形,随意答了一声,是不是,都与他们无关,又何必在意?
锦言闻言,心中默默,对这样八卦的事情,也觉的确是无关紧要,所以,也就没什么好追究。
她从秦非离怀中起来,环视了一眼四周道:“这里没有出口,我上一次便细细查探过。”
秦非离也站起身来,四周扫了扫,最后,目光停在不远处的那一湖水里,他看着纹丝不动的水,忽然就笃定道:“不可能没有出口,想来是我们还没有找到罢了。”
他随即抬起头,再次看了四周一眼,洞穴实在是昏暗得厉害,虽然他视力比常人好很多,但是这样的黑暗之中,到底还是影响了不少,看得并不太清。
“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看看。”
锦言点了点头,可随即又一把拉住他的手道:“你怎么也被推下来了?”
秦非离神色一顿,另一头的那个疯女人闻言,分明也是小心翼翼地分开两只手指,露出一个缝隙,瞧向他们。
秦非离眸光明显黯淡下去几分,随即,只听得他语气怅然道:“她到底是心里只有复仇,别的一切,都好似与她半点关系都没有,而在她眼里,我反而是她的垫脚石!”
为了维护这本就岌岌可危的母子关系,他不知道做了多少努力。他一次又一次的想要修复,可是最终,还是被李念娘抛弃,一如这一次,明知她不太可能改邪归正,却还是失去了寻常判断力,愣是相信了,她可能会变好,可能会在意他这个儿子起来,可是事实却是,他错了,错得离谱!
他一次又一次的原谅,只是将自己的性命交进户口。
后背上的那些疤痕,分明还在,那是从前,在他还奉承她为自己的母亲,唯一的长辈时,甘愿被她打的,因为自己没有听从她的话,放弃了一个又一个机会,而今,再来看这些疤痕,就恍如一个笑话,提醒着他,竟然一次又一次的去原谅那样一个疯女人。
她怎么配做自己的母亲?一次又一次杀了自己身边至亲的人!
她不仅仅不配做一个母亲,连一个最起码的长辈都不配,生而不养,算什么母亲?
他眸中划过一道深深的伤痕,再次看向锦言之时,才暗哑了嗓音道:“以后,我不会再原谅她了,就算她真的改邪归正,她所做的一切,也不足以让我原谅她!”
锦言分明瞧清他眸光中的痛楚,不由得紧紧握住他的手指,黯然道:“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会这样,却偏偏,是我自作主张放她进来鬼王府,如果不是我,她绝对没有再一次伤害你的机会。”
“永远都别跟我说对不起。”秦非离眸光沉沉的反握住她的手,“你是我的妻子,这一辈子,下一辈子,我都不希望你对我说这三个字,因为在我眼里,对不起,是留给背叛者的,既然是背叛过我的人,便永远不可能用对不起三个字恕罪。”
锦言闻言,便没有再说话,而是轻轻点了点头。
秦非离又捏了捏她的手指才道:“你等会儿,我去四周看看有没有出路。”
锦言点了点头,秦非离这才松开她,往四周查去。
一旁的疯女人,不知何时放下了掩脸的双手,而是一瞬不瞬,紧紧盯着秦非离的身影,目光定定的,整个人就像被点穴了一般,仿佛眼中只有他。
不过,当锦言看过去的时候,她却又突然收回了目光,一转身,以长发掩面,似乎是要睡去了。
锦言见了,这才收回目光,只想着,她许是因为好奇,并没有再多想什么。
秦非离寻了一圈儿出来,并没有什么别的发现,他唯有将注意力全落在那潭水里。
水面有些微的浑浊,虽然不动,但如果,这是一潭没有出口的死水的话,它不可能在这么多年之下,还维持着这般清澈,没有活水注入,它早该发臭了才对。
锦言看着他站在水面不动,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便站起身来,拖着磕痛的身体,艰难的走了过去,站在他身侧道:“你是怀疑这水吗?”
秦非离点了点头:“这里应该有出口。”
他想了想,便将外袍脱了下来,交给锦言,对着她道:“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下去看看。”
锦言点点头,接过他的袍子,秦非离除了鞋袜,再准备下水的时候,旁边却突然一道厉声尖叫响起,他略略转头,便看到妇人抱着头,一副惊骇之极的模样,指着那水大叫道:“鬼……鬼……有鬼……”
她口齿不清的一边说着,一边不住的在洞内四处爬动,锦言在看一眼水里,心里也不知怎么的一个激灵,忙的拖住秦非离的手臂道:“你先别下去。”
秦非离回头看了她一眼,顿时失笑:“怕什么?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
他安慰的拍了拍锦言的手臂道:“我就下去看看,如果有什么不对劲,我再上来。”
锦言拗不过他,虽然心里有忧虑,但想到秦非离的武功,又有几分放心,这才点了点头道:“那你小心点。”
秦非离点头,这才准备跃身而下,可是也就在这时,那一头,忽然却只觉一阵强劲的风袭来,秦非离略略一怔,那个满脸如鬼,连走路都是半爬的老夫人,双手却是拴在他腿上的。
她的手臂有力气极了,竟然勒得他脚踝刺痛。
秦非离下意识只觉这个女人定然是疯了,一股强力袭去,那疯女人顷刻便被他使出的内力弹开,一下子撞到不远处的石壁上,“咚”的一声,竟“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锦言一惊,秦非离也同时一惊。
“你先等等。”
锦言将袍子塞到秦非离手里道,“这妇人虽然古里古怪,但从前也并未伤害过我,她一个人在这洞里住了这么多年,神志不清,实在是可怜,我去看看她。”
秦非离蓦然抓住她的手,看向那个躺在地上的妇人,眸色深了几许道:“你小心些。”
“你放心吧。”
锦言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没事,这才提起裙边,往那妇人方向走去。
秦非离刚刚那一下着实太狠了些,也不怪乎他下重手,好端端的一个疯女人抱住他的脚,挣都挣不掉,是谁都会一脚踢开的吧?
因为怕老夫人伤到锦言,锦言过去的时候,他便也重新穿上鞋,跟了上去。
老妇人躺在那里,很艰难的*。
锦言看向她长及脚踝的长发,再看向她不住躲闪,去又因为痛苦蜷曲成一团的身子。
见到秦非离上前,她下意识又朝里躲了躲,锦言不由得轻声道:“老婆婆,我们没有恶意的,我们不会伤你,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