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德海的心中,最重要的是仕途,其次就是儿子了,所以听得这话,哪里还能忍得住,生怕张氏肚子里的那块肉有什么闪失。
张氏立刻贤良淑德的迎了上来,柔声细语道:“老爷回来了?”
“嗯,今儿个身子可还好?”宁德海语气柔和的问道:“刚刚云儿说什么吸食胎儿的精魂?什么邪魔入体?到底怎么回事?”
“老爷,别听云儿瞎说。这孩子听了几句下人的闲话,就当真了。”张氏瞪了宁无云一眼:“你可是侯府的小姐,日后可不许这般多舌。”
宁无云委屈的撅着嘴巴:“我不是担心娘和肚子里的弟弟么!”她转脸对宁德海告状:“父亲,您不知道,水月庵的主持来给戴姨娘做法事,后来说三妹妹被邪魔入侵,性情大变,要带三妹妹回庵中念佛,驱除邪魔,被老夫人拒绝了。下人就私下里议论,说三妹妹最近性子大变,是被邪魔如侵,昨夜她院子里又进了夜枭,我可是听说了,夜枭会吸食胎儿的精魂,所以这才为娘担心。谁知道,娘不但不领情,还训斥我!”
“你还说!双儿聪明伶俐,这些日子开窍了,也是好事,你休得胡言乱语。”张氏出声训斥宁无莹,眼底却闪着阴恻恻的笑意。
宁德海没有看出张氏眼底的笑意,却感受到她慈母的心思,对她摇头说道:“馨儿,云儿说得未必没有道理,双儿这些日子的确有些不太正常,说不得真的被什么脏东西缠身了。”
宁无双今日在金銮殿让他丢了这么大的人,也该好好的教训一番了,只是教训之前要弄清楚离开金銮殿后,她和宣王之间谈了什么,他们的婚事到底定下了没有?
张氏大惊失色:“老爷,那可如何是好?”
“让我想想?”
宁德海背着手,在房内来回走了许久,烦恼的叹息一声,才道:“馨儿,你最近少出院子,避着三丫头些,别让她近身!”
宁无云面色一僵,随即低头,瞧着地面,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张氏掩饰住眼底的失望,温柔的应道:“我知道了。”
还好,她早就做了安排,没完全的指望宁德海出手教训小贱人。
宁德海对于张氏的知情识趣十分的满意,又问了张氏腹中孩儿的情况几句,就急匆匆的离开。
等到宁德海离开之后,张氏脸上的温柔小意就不见了,冷着脸:“罗妈妈,你出去打听打听,今日可发生了什么?”张氏足够的了解宁德海,子嗣于他的重要性仅次于仕途,也只有朝堂上发生了什么,才能让他如此容忍宁无双。
罗妈妈见张氏的冷脸,不敢多言,弯着腰退了出去。
宁无云气的一张脸发紫,手中的帕子捏成一团:“娘,父亲不会是真的喜欢小贱人了吧?否则怎么还肯容忍小贱人?”
张氏抿了一口茶,目光冷酷:“你父亲骨子里就没有慈父的血,想让他喜欢小贱人,难!只怕小贱人于他的仕途有利,他舍不得!”
罗妈妈是个会办事的,很快就回来了,小心翼翼的将朝堂上的事情说了一通,话音刚刚落下,宁无云就气的砸了手中的茶杯,吃人一般的盯着罗妈妈。
“你说什么?宣王求旨赐婚,还说只一生一世一双人?”
气死她了,小贱人有什么好的,得了宣王的青睐不说,居然还应下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
有没有搞错,一个草包美人,除了那张皮囊好看,还有什么?难不成宣王殿下真的眼睛出问题了?
罗妈妈被宁无云的狰狞吓的后退了一步,却还是硬着头皮答道:“大小姐,相爷传来的消息,是这样的!”
宁无云再也忍不住爆发了出来,一双眸子红的吃人,声嘶力竭道:“小贱人,你休想如愿!”
这时的宁无云哪有一点半点往日的矜持华贵的样子,街头杀猪的妇人都比她来得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