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菜入盘,香气扑鼻,半个时辰前还留着口水迫不及待的人却已失去胃口。
秦先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在暖意迭声询问中慢慢退出店铺,失魂落魄消失在长街尽头。
这一遭突变始料未及,楼雪色忽然觉得身心俱疲,饭也没吃,呆呆坐在卧房中发愣。
她对秦先只有朋友之情,但并不希望他难过或是如何,这份拒绝,楼雪色实在无从判断,对秦先来说究竟是保护还是伤害。
人心都是肉长的,都会痛,谁能坚强得刀枪不入呢?
也许就连被冰冷面具覆盖的云苏也做不到。
目光慢慢移到下午买来的一堆东西上,楼雪色起身,抽出红色披风搭在肩上——那披风是十分炫耀的明红色,并不适合她,却不知为什么,第一眼看到时她就有种冲动想要买下来。
她记得,披风是很暖的。
绒毛细密的底料摩擦着脖颈,柔软舒适但并不暖和,全然没有昨夜那种令楼雪色颇为怀念的温度。
明明是同样的东西,却又如此不同。
失望地解开披风放回桌上,楼雪色对着铜镜深吸口气,想要慢慢呼出平静心情,无奈发出的却是一声沉沉叹息。
为什么所有事情都在向她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呢?
有些人近了,有些人远了,无论哪一个都让她倍感纠结,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
屋外传来敲门声,是暖意。
“小姐,云将军来接您了。”
回头看看窗外,不知不觉竟然已是傍晚。楼雪色闭上眼深呼吸,睁开眼时,依旧是固有的从容神色。
哪怕要伪装也罢,绝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她的软弱犹豫。
楼雪色简单收拾一下,把部分可能需要用到的东西带上,但不包括那件披风——既然给不了她记忆中那种温暖感觉,带着它有何用?
冷时,干脆去抢云苏身上那件好了。
“你这是打算把家底都搬到军营?”看见楼雪色大包小包的东西时,云苏哑然。
“多半是给小伤用的,总不能一直把它关在屋子里。”
“伤?什么伤?”
难得云苏还有不知道的东西,一阵迷茫眼神看得楼雪色暗爽。
“就是那只苍鹰啊,它不是受了伤才掉下来的吗?所以我想,以后就叫它小伤好了。”提起一只巨大鸟笼,楼雪色斜睨云苏,“锦帕绣好后它就归我了,起什么名字也是我的权力,你别想干涉。”
云苏沉默一下,似是惋惜地摇了摇头。
“我不干涉,只是替那只鹰不平而已。真没想到你起名的水平已经达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那只鹰只能一辈子忍受屈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