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尘摇头:“不必了,她的心,不在我身上。”
她的眼总是看着谁,唇角总是为谁扬起,他一直看得清楚,所以最明白不过。
楼雪色需要的人,不是他。
远处隐蔽巷口,四抬大轿内,一男一女两人对坐,将纪尘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看到没有?那贱人最会狐媚子功夫,与他贴近的男人个个都被迷得神魂颠倒,连你那位人人夸赞的好弟弟也难逃罗网。”楼清兮揪着大氅冷笑,眼中满是阴狠恨意。
纪纭不耐烦,一脚险些踢翻轿内火盆,拍了拍衣角炭灰气道:“看看看,看见又有什么用?我又不是没想过办法,哪次不都被打回来了吗?你能耐,能耐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别总等着我和父王给你撑腰!”
“你们父子两个只会说空话,什么时候真正给我撑腰了?我让你想办法把她扔到军营里,发配得越远越好,结果怎么着?你居然让她去了玉门军!”
“你给我闭嘴!这件事还有脸跟我提?要不是因为这事儿,父王能挨了皇上嘲讽回来把我打个半死吗?自己的妹妹都压不住,你跟我来什么劲儿?真是个泼妇!”
被纪纭骂得狠了,楼清兮咬着嘴唇无话反驳,气哼哼扭头瞪向窗外。
自从楼雪色先后结识秦先、云苏甚至是穆阳公主,楼清兮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在家里犯些错误就要被淮良侯训斥,在外面,还要忍受无处不在的议论。
失身于地痞流氓,至今婚事也没个着落,曾是淮良侯府说一不二的千金小姐,而今却成了满帝都王侯之家的笑柄……
这一切,楼清兮都归罪于楼雪色的存在,尤其是在楼雪色身份公开之后。
“纪纭,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还打不打算娶我过门?”半晌沉默后,楼清兮紧盯纪纭冷道。
“娶你?楼清兮,你做梦还没醒呢?”纪纭讥笑道,“若是当初,我向父王多求几次,也许他还能允许。可现在你是什么身份?被市井流氓玩过的残花败柳,还是个庶女,凭什么能进我睿亲王府?到现在我还护着你已经算是够情谊了!明白说了吧,就算进,你也只能做个陪妾,这就是我能给你最高身份了!”
楼清兮一向心高气傲,若是放在过去受到这种侮辱,早就冲上去和纪纭撕扯。
然而让纪纭意想不到的是,楼清兮非但没有因此恼羞成怒,反而露出古怪笑容,阴恻而又傲慢。
“你不要我,也好,正巧我有了新的门路,对你这连世子之位都捞不到的王府长子,我还看不上眼了呢。”翘着兰花指轻挽鬓角,楼清兮几声夸张娇笑,“靖亲王已经两次到我家提亲,比起你这不成器的公子,王爷他势力可大得多了。”
纪纭脸色一变:“靖亲王?疯了吧你,居然要嫁给一个半身埋进土里的老头子!”
“对,我就是疯了,怎么样?”
张狂表情陡然变得狠毒,楼清兮眯起眼,十指用力攥紧,一字一句,如淬毒的刀子,锋利森寒。
“至少靖亲王不怕纪尘也不怕云苏,至少……他能为我杀了楼雪色那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