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无人的宅邸分外诡异,在发现三进院雪面之下有血迹后,楼雪色更是打起九分警惕。
钦东国已经有一次埋伏偷袭云苏的案底,前几天在袖笼山一带追击她的人同样来自钦东国,而现在,秦先又为某些原因主动与钦东国常使接触,其中是否有什么关联,楼雪色无法不多想。
轻手轻脚跳到三进院内,楼雪色想要沿着门廊往里走探探,还不等接近正房,正房的门忽然被从内打开。
“来既是客,屋内已为楼姑娘烹好热茶,何不进来暖暖身子,坐下再谈?”
走出房门的是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听嗓音年纪不会太大,全身都被黑色披风包裹,就连面孔也被压得极低的风帽遮挡大半。
楼雪色皱皱眉头。
这人她记得,就是高判带手下一群高手到玉门军挑战时,始终跟在高判身后的那个人。
既然已经被发现,楼雪色便不再隐藏,大大方方走出,脚步停在距离那人约两丈远的地方。
“高判埋伏行刺云将军被当场击杀后,他手下三十二人或死或伤或是被抓,唯独一人不知所踪,那人就是你吧?莫非在那之后,你一直藏身于凤落城中?”
那人挑起嘴角浅笑,唇瓣因过于单薄显得十分怪异,连着笑容也令人不舒服。
“高将军判断失误,他应该在一开始就不顾一切以击杀云苏为主,而不是狂妄自大,派一群废物去挑战你们二人。”那人负手,腰背挺直,每一个动作都十分刻板,“不过也幸好高将军没能在那时杀了你,否则,我就不会与楼姑娘有这一番见面。”
“所以钦东国常使也好,秦先与他结识也好,这些都是你与宫中某人勾结设下的一个圈套,为的就是引我出面?”
对于楼雪色的质问,那人没有半句否认,淡淡笑了一声,摘下遮住面容的低垂风帽。
楼雪色感觉眼前忽地一闪,不由自主眨了下眼。
而后,暗暗倒吸口气。
那人十分瘦削,脸色蜡黄,相貌上看也就三十不到的年纪,显然身子不是特别健康;然而最让楼雪色吃惊的是,那人有着一头白发,纯白如雪,在阳光照应下竟有些刺目。
还有一点,楼雪色感到相当困惑。
她总觉得这人有些面熟,但又能确定绝对没与他见过面,似乎有哪个她熟悉的人,与这人样貌有几分相似。
“其实楼姑娘想得过于简单了,今天引楼姑娘来这里,不过是我所布的局中极小一块,成或败,对大局并无影响。”那人口气有些傲慢,令得本该有的高雅贵气一瞬蒙尘。
楼雪色收敛起息,表情波澜不惊:“既然如此,阁下干脆放了秦先可好?我把他平平安安带回去,谁也不会说些什么,就当今天的事从没发生过。”
“楼姑娘真会说笑。”男人嗤笑一声,眼神愈发不屑,“想要让你脱离苍逸王世子的保护可不容易,我花了一番力气才得到与你单独相见的机会,怎能就这样放弃?”
“是啊,傻瓜都知道的道理,阁下还拐弯抹角磨磨唧唧做什么?就不能快人快语直说出你的目的?”
楼雪色的语气中,厌恶情绪体现得十分明显,那人虽然不气不恼,对这番冷嘲热讽也是有些反感。
“那就直说。我对楼姑娘本身没什么情趣,但你手里的一件东西,我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