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撞开,吓得谢音怜急忙止住哭声,狼狈地擦了擦泪痕。
“纪、纪大公子……”
见闯进来的人是纪纭,谢音怜又惊又怕,一步步向角落里躲。
纪纭与楼雪色有过节,在楼雪色手下吃了不少亏,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纪纭平日里就恶行不断、嚣张跋扈,正经人见到他都要躲着走,谁知道他突然跑来楼雪色的店铺想要做什么坏事?
又何况,是在醉醺醺的情况下。
“楼、楼雪色……给老子滚出来!你个贱、贱人……老子今天……”
纪纭醉得一塌涂糊,进门就开始大声吵嚷,朦胧双眼扫视一圈,发现只有谢音怜在时,一脚踢上房门,指着谢音怜醉笑连连。
“你不是谢、谢家的小****吗?跑这里做、做什么来了?是不是来……是不是来看我笑话的?”
纪纭话说得低俗难听,谢音怜涨红了脸羞怒交加,咬着嘴唇不说话,却也不敢直视纪纭,生怕把他激怒。
然而纪纭的心情显然不太好,谢音怜越是畏畏缩缩不敢看他,他心里火气就越大,嘭地一脚踢飞凳子,三两步就窜到谢音怜面前,粗暴地揪住谢音怜头发。
“瞧不起我?是不是?你是不是瞧不起、瞧不起老子?”纪纭陡然提高音量怒喝,另一只手攫住谢音怜下颌,瞪圆眼睛大声骂道,“老子是睿亲王的大公子,你知不知道?啊?你们这群、这群婊子……竟敢瞧不起我……一群****!”
谢音怜被吓得不轻,忍不住啜泣起来,纪纭越听她哭声火气就越大,重重一巴掌抡了过去。
纪纭人高马大,虽不及秦先壮实,却也是个正当年轻的大男人;而谢音怜娇小玲珑,瘦削身材弱不禁风,这一巴掌下来,硬生生将她打得踉跄几步跌坐在地,贝齿磕破嘴唇,满口腥甜。
谢音怜小家碧玉没见过世面,自幼胆小怯懦,突然被打足以让她不知所措,除了哭泣外就只剩惊恐。
换做别人,看见妙龄少女哭得梨花带雨,或许会有几分怜香惜玉之情,可站在谢音怜面前的是纪纭,一头满怀怒气与狂妄的野兽,点点滴滴的泪水只会让他更兴奋,更疯狂。
只是,当谢音怜意识到这些时,后悔晚矣。
浓烈酒气喷在面上,高大身影遮断透窗而来的光线,将所见之处浸染黑暗。
“我记得,你也是楼雪色那贱人的同伙……你们瞧不起我是吗?一个个……都把我当废物……君墨离……秦先……还有纪尘,纪尘那混蛋……你们都该死,瞧不起我……那就让你知道,惹我……谁都别想好!”
纪纭不清不楚嘟嘟囔囔,猛地一把抓住谢音怜衣衫。
哧啦。
布帛破碎的声音刺耳,在谢音怜心头划下一道长长伤口,望着那双满怀恨意的泛红双眼与冰冷狞笑,谢音怜忍不住失声尖叫。
可屋外喧闹,谁,都听不到。
那一声比一声低弱的哀求、哭泣,最终湮没在人声鼎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