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驿站内,奉命而来的几人如坐针毡,脸色越来越差。
淘气一到驿站就钻进茅房里,看样子真的很着急,为首男人独自守在茅厕外,让其他四人暂时在驿站内稍作休息。
这一等,一盏茶的工夫就过去了。
见为首男人和淘气始终没有回来,其中一人有些不安:“去看看吧,可别是出了什么岔子。”
“能有什么岔子?一个小毛孩儿而已,你就别自己吓自己了。”
“毕竟是那位云将军和楼府二小姐的儿子,谁知道是不是天生神力、诡计多端?去看一眼又不能累掉你二两肉,别懒得跟废物似的!”
几个人争执几句,时间又过了片刻,为首男人和淘气依旧没有回来。
这回,几人终于意识到不对头了,一致决定去看看情况。
来到驿站后院,几人往角落望去,茅厕前,为首男人靠坐在石墨上,似乎在闭目小憩,茅厕李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四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小心翼翼唤了为首男人一声,没得到回应。
倒吸口气,那人立刻铁青脸色走上前,推了推石墨上闭目的男人。
扑通——
人高马大的首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另侧额角馒头大的包将几人吓了一跳。
微楞片刻,四人猛人跳起冲向茅厕。
臭烘烘的茅厕里,哪还有淘气的影子?
此时的淘气正沿着驿路拼命往回奔跑,小小身躯对比漫长驿路显得那样伶仃,无依无靠。
“爹爹……娘亲……怎么还不来找淘气……”跑了半天,淘气口干舌燥,小小身子满是热汗,望着前方漫漫无际的道路,扁起小嘴红了眼眶。
在此之前,他从没有离开爹爹身边这么久,独自一人的不安,孤单,让勇敢面对危险,机智保护弟弟的淘气开始感到害怕。
即便如此,泪水终是没有掉下来,淘气抽泣两声,而后用力擦了擦眼眶,深吸口气继续向前奔跑。
他记得爹爹说过,男子汉是不可以哭的,只有坚强的男子汉才能保护最重要的人。
“四千零九……四千零一十……”
稚嫩声音回荡在空旷驿路上,淘气一边数着脚步分散注意力,一边鼓舞着自己再迈出一步,再离爹娘更近一些,离坏人更远一点。
然而,孩子的步伐远远没有马匹速度快,晨曦变得越来越燥热时,身后笃笃的马蹄声距离淘气越来越近。
此处地形空旷辽阔,一望无际,就连能够躲藏的石头草窠都没有,淘气知道敌人已经追来却无计可施,只能拼命甩动四肢催促自己再快些,却奈何,两只鞋子就快要磨破,柔嫩脚掌根本承受不了满是砂砾的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