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后,蓝衣想要躲开江小牧,尽量不要让江小牧看到她领的东西,怕江小牧又多想了,可是她刚走屋子里,就碰到了江小牧,她也没有办法将东西藏起来,只有如数拿给江小牧看,然后小心翼翼说,“内务府那边……。”
“我知道。”蓝衣的话还没说话,就被江小牧打断了,然后她灰着脸走回了里屋。
蓝衣暗叫不好,安格娅走她们娘娘心情本来就不好,而且昨晚上一宿没睡着,今天又看到被欺负的这样的事情,任谁都会很难过。
将怀里的东西放好了后,蓝衣便在外物来回走动,然后就是坐在桌前摆弄手指,她在想办法如何哄江小牧开心,可是天不从人愿,她想不到。
直到晚上她都没想到,倒是江小牧自己走出来,做到她身边,有气无力的说,“我没有在为内务府的事情伤神,我是在担心安格娅,这一路上颠簸不知道她受得住吗?而且她走后,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少了什么东西似的,你也不用苦恼了,我才不会为内务府那些小事让自己苦恼。”
“娘娘为什么?”蓝衣不太懂,如果换做别人早就伤春悲秋了,然后回想以前如何风光,现在如何落魄,而她家娘娘天生就是跟别人与众不同。
江小牧耐着性子跟她讲,“在宫里过了这么长时间,你还没有习惯吗,从进宫那刻你就要做好心理准备,宫里的人都这样,没有几个会真心对你好的人,所以你想通了就不会那么在乎了。而且你要知道皇帝未必知道内务府克扣我们,也许是皇后跟如昔搞的鬼,但是多半是如昔吧,我知道她把柄,她会想尽一切办法除掉我的。”
听完蓝衣跟着江小牧叹息了一声。
又过了许多天,江小牧的禁足终于终止了,她又可以随便走动了,然而慕容萧一也从安格娅那里回来,他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来看江小牧。
由于江小牧现在死不受宠的妃子,现在他连礼数都省了,当然他心里不是嫌弃江小牧,是因为他们太熟悉了,就他们俩人的时候没有必要行礼,那样的话反而到闲的生疏了。
刚坐下,就端起茶杯的茶水喝光了,然后就对江小牧报告安格娅这些天的行踪跟事情,然后先从单擎啸说起的。
告诉江小牧,安格娅走的那晚上,只是看了单擎啸一晚上,其实什么话都没说,什么事情都没做,但是更重要的是告诉安格娅在那边的情况。
在安格娅国家,父皇跟皇兄都很疼爱她,简直没有人管得住她,所有人都将疼爱注在她身上,然后她回去后,她父皇的病情缓解了许多,有活了过来了,然后见到她回去,就张罗着给她寻驸马。
慕容萧一还开玩笑说,“我差点回不来了,安格娅父王看上了我,非要让我留在那里给她当驸马,本侯爷原本想,这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但是后来一想,对方是安格娅,就觉得这买卖不太合算,然后就找个了合适的时机偷偷的跑了。”
听到这些消息,江小牧压抑许久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又过了几天皇帝召见群臣中秋赏月,在宫中设了宴会,后宫妃子也要如数参加。
这天江小牧打扮的很平常,穿的也是一身素色,慢慢悠悠的走在九曲蜿蜒的回廊里,蓝衣慢慢的跟在她身后,然后俩人一边欣赏风景一边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她们走到凋零将要枯萎的花堆旁,然后张口念到,“试看春残花溅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蓝衣可懂里面的意思?”
她不用回头都知道蓝衣是摇头说自己不懂。
笑了的江小牧,又想到一句,“零落成泥碾作尘,唯有香如故!就像你看着宫中百花,争奇斗艳,可最终都抵不过花落秋来,而坠落的花朵化作尘土泥泞,还会散发淡淡的幽香,诉说着自己的苦楚与传奇,宫中的女人亦如此。”
蓝衣似懂非懂,江小牧又做感慨,“等待皇上恩宠的女人并不可怜,最起码她有念想,但悲哀女人莫过于,不想争夺皇上恩宠,却被人陷害设计进争夺圣宠之中,不过最悲哀的女子是,进了尔无我诈明争暗斗中的人堆中,内心却渴望自由,寻找真爱,就好像看到冬日南飞的大雁,被砍掉双翅,要活活的冻死在北方。”
她像是跟蓝衣说,又像是跟自己说,她淡淡笑出声,笑声清脆令人迷醉,她优雅转过身,笑容却停留在脸上,下一刻便施礼,“参见皇上。”
皇上没有说话,她起来不是,不起来也不是,然后就一直保持行礼的姿势,蓝衣也吓了一跳,因为刚才她家娘娘说的话,都被皇上听到了。
如果拿这件事情当借口惩罚江小牧也不是不可以的,她们娘娘才刚刚解脱,她实在不愿意看到她在受惩罚。
“你可知为何惩罚你这么久?”皇帝的声音响在她们头顶,高深深沉的像寒潭的深水,有些冷。
江小牧低头不想讲话,就算讲话也改变不了事实,而且她发现她现在跟皇上的关系很微妙,用言语不能描述的微妙。
她们现在也不像共同经历过生死的伙伴,从皇上脸上更看不出从前那么爱过江小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