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异常轻松的声音传进蓝衣的耳畔,刚才脖颈间那股嗖嗖的凉意还在自己的心中滋滋煎熬着。
“什么?”蓝衣眸子一闪,扭头一瞅窗外漆黑的夜色,眉宇间的那愁绪更加的浓了起来。这个时候主子要去什么地方?外边还有没有黑衣人的同党埋伏在四周,她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主子,你要去哪里?”蓝衣一边转身慢吞吞的移向内室,不解的目光从窗外收回,翻霜倒柜找起江小牧的衣装。
“罢了,桃花浅白的在哪里?”江小牧挑开珠帘,没有直接回答蓝衣的问题,只是扫过一眼,心不在焉的蓝衣,唉的叹了口气,看来只有自己舍下脸面来。
聪明的蓝衣此时心神渐渐宁静下来,难不成主子要去……她猜测着,心中还是不解。也不愿意主子为了自己委曲求全。
“马上去……”说罢一手接过蓝衣递过来的绿色披风,百鸟朝凤图上,锦绣氨纶,雍容华贵,大方得体,一副仙子飘飘的样子,加上桃花白天素色袍子,更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满眼的清炎四溢。目的地却是没有吐出来。
“奴婢遵命!”蓝衣弯了身子,胳膊赶紧上前,身子安立在江小牧身子的左前方,小笼袖直直的伸了出来……
“不用!”江小牧抬起眼皮,淡淡的瞄过蓝衣精细的小胳膊,本欲扬起的手臂还是收了回去,她还年轻,又不七老八十,用不着人扶。
“正殿!声音很轻,却是像一道清丽的音乐流淌起来,蓝衣感觉此生何德何能,自己一介小小的侍婢,竟然得主子如些细心照顾,心中不由的一阵感动,眼角处湿润的迷雾,模糊了自己的视线,赶紧向前紧走几步,蓝衣一下子挑起厚重的珠帘,趁机赶紧抬手擦试去了眼角的泪水,生怕主子看到自己这样。
一路之上,主仆二人无语,蓝衣只提着一盏昏黄的宫灯,摇曳在黑夜中,如同地上的繁星一枚。
风还怒号着,就像一只恶魔的大手无情的吹散着江小牧如瀑的发丝,好几次,江小牧不得不用手捋去那股阻碍自己视线的凌乱长发……
在夜风的吹动下,蓝衣身肩膀不安的瑟缩了下,咪起眸子,生怕尘土打在眼中,眸子转向侧面,“主子,要不回吧,风太大了?”
“回去,谁来保证你的安全?”江小牧没有停下步子,挺直身子,冷冷的一回头,眸子中那道寒气四射的光芒蓝衣却是没有看到。
“奴婢只是心疼主子!”蓝衣的步子没敢停下来,看着主子丝毫没有反回殿的意向,只得一咬牙,又紧走几步,跟上了主子的步子。
主子,对不起……蓝衣嗫喃着,垂着头,委屈、谦意、羞愧一齐窜到了江小牧脸上,如果是白天,一定能看到蓝衣不好意思的样子,如同半掩门扉。
江小牧的浑身一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或许并不是你的错!”江小牧的步子比刚才更快了。
前方的宫灯亮了起来。
正殿的门前。
系了系自己的披风,弯身向前,浅眉低语,“不知皇上可否就寝?”眼角的余光却是一点点的扫过红窗格子里的亮光,以自己的判断,皇上没有休息。
海公公一看是江小牧,赶紧也向前一施礼,“奴才见过娘娘,陛一正在批阅奏折,还请娘娘稍候一二!”
不禁心中忖思着,海公公暗道,“皇上刚才吩咐自己,不论谁来也罢,正常通报,只是江小牧来得正殿,须要静候一柱香的功夫。”皇上什么时候学会了能掐会算的功夫?海公公的心中一个劲的嘀咕着。
听得此言,江小牧并没有为难海公公,只是安分的站在海公公一侧,脸上始终挂着淡然的笑意,她此次来可是不想惹恼皇上,否则功败垂成,一无所有。
蓝衣则是敢怒而不敢言,回头一看寒风还在不停的刮着,不知道今天却是怎么了,怨不得主子的眼皮一个劲儿的跳呢,看来,源头在自己这里,自己真让主子不省心,可是现在主子身边却没有一个体已的人,她怎么放心的离去,她如果走了,谁来照顾皇上?
一阵悦耳的竹笛之声,从正殿内传来……
气息一点点浮到江小牧的头顶,她又闭着气,一点点的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