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尚宜殿。
深夜
宫灯摇摇,却不见故人来吊!江小牧面目清冷,依旧伫立在榻前,静静的望着窗外的景象,抬眸一脸的期望,或许这条路真的能够看到蓝衣急匆匆的再次走来,然后就是一挑帘拢,她在等待……
“娘娘,夜深风凉!还是把小窗子关上吧。”青红一边伸手,一边看到娘娘鬓角被冷飞吹起不自觉的样子,心中咯噔一声,赶紧两手一合,砰的一声关紧了窗子。
转身,深深的长叹一声,“娘娘,长此下去,您这身体如何受得了!”青戏心疼的皱眉看着面色冷淡、霎白,目色悲凉的江小牧,又赶紧弯身从衣柜中找出一件小披风替江小牧披上。
江小牧默然无语。
正当青红收拾停当,转身就要离开的时候,一声低沉的呼唤,“尖嘴公公是否还在内务府?”声音很是清晰。
青红的身子一怔,赶紧转过来,一个拂身,“娘娘,还如前些日子,据说是去了蓬莱,采集仙药去了!却一直没有消息!”
“恍子!骗局!”江小牧的牙咯吱咯吱的咬着,双眸散着寒光,一点点聚集,最后寒光映得周身上下一团的冰冷,周围瞬间凝结成霜。
青红看着主子那双集结着寒芒的眸子,身子突然间不安的一抖,好像被寒气逼着了,冻着了!着实被江小牧的那道眼神,周身上下的冷气给吓了一大跳,语言也有几分结巴,“娘娘,……奴…奴婢会……”接着查下去。
“不过……”青红的嘴唇哆嗦下,抬眸看了眼主子的样子,欲言又难开。
“说!”冰冷的字块好像从一块石头缝里给砰的扔了出来,冰凉的掉到了地上,让人的心中扑通的跳了不停。
“听说南诏国的安格雅公主来了,而且与西岳重修秦晋之好!”青红的脸睑赶紧向下一收,不敢再正视江小牧那张冰冷的面孔。
“是好事,但与蓝衣无关”!死气沉沉的语气,就像从地下的停尸房中发出的声音,恐怖与疹人。
青红听了心中直发毛,再一窗棂外的夜色,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她想到立刻离开这里。
“安格雅公主下嫁单擎啸将军,皇上都下了旨,三天后成婚!”青红青描淡写的几句话。
没想到对江小牧来说,却是平地的一声惊雷。
江小牧的眸子转了转,瞠到最大,然后眸中的光线越来越暗,不是为自己赴汤蹈火吗,不是一直对自己情意笃深吗,看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在古代更只是一段泡影,呵呵,人家是王爷玉树临风,未出阁的公主,匹配有佳,鸾凤和鸣,而自己是亡了国的公主,而且又是他人之妇。
她的嘴角不知为什么绽出一丝淡淡的冷笑,连同那张冰凉的脸一同的绽放起来,一番涟漪展现在脸上,笑得妩媚,笑得凄冷,还有悲伤……如一朵风中的罂粟,数个复杂的表情一下子涌动在脸上。
心思暗涌的江小牧,昨天还是信誓言旦旦,天崩地裂,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衰竭,冬雷阵阵夏雪雨,可如今没有多少日子,他单擎啸居然玩世不恭的取两亲,香草,名是宫女一枚,南诏国的公主,安格雅,自己的好姐妹。她的心一下子窜到了深渊的底部。
整个身子在惊涛骇浪中挣扎,浮上来,又被一个接一个的浪头打下去,越来越沉,直到呼吸一窒,被浪花一朵朵的迎过自己,把自己压得喘不气来。她真的得向命运低头了吗?真的愿赌服输吗?她的心冰凉彻骨,连同身上的每一丝寒毛孔,都散发着一丝丝的悲凉。
屋漏偏逢连夜雨。
江小牧冥思着,自己应该祝福安格雅,祝福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可是作为好朋友的江小牧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出去!”她有气无力的转过身子。声音骤冷,就像从冰山之中划过的声音。
青红赶紧一闪,离开了房间,留下那珠帘还在轻轻的晃动着。
江小牧身体一下子瘫软在床上,削瘦的桃腮深深的陷入,她伤心,难过、恨意交织,她不知道瞬间这么多复杂的感情下子袭上自己的心头,就像一座座大山横亘在自己的头顶,生生的压迫着自己的呼吸,自己的梦,甚至生活,让她一点也喘不过气来。
她将如何走下去。
“蓝衣,如果你在,还能与你相知相交,相言相醉,可是偌大的人来人往的皇宫,本宫却孑然一身,孤苦无依,无处诉苦,无处诉怨。”浅来低去的呢喃让任何听起来,都显得份外孤凉。
窗外一道浓长、孤冷的身影细长的投到那扇小玄窗前,静静的聆听着屋中之人呢喃,眉头深深锁起,抹上一层层浓重的忧愁。
君愁吾亦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