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擎啸眸底的那一点亮光,正在渐渐消退,一点点变淡,最后只剩下一双狠唳与幽绿,迸发出一道道杀人的光芒,透着嗜血的霸气,居高临下,渺视苍穹!
刚才他环着双肩的双手,自然放下来,右手直接停顿在腰间的剑柄之上,自然的触碰,却是不经意的带来团团欲火的杀机。
又是一触即发!
慕容萧一不由的吸了一口气,瞠目而去,心道看来单擎啸今天非得给皇上弄出点动静,这下看望江小牧的计划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好不容易想到的主意,可是看这个架势,想要拦也拦不住了!
安格雅也是急得直跺脚,看着手掌之中,带着身上一丝温度的玉佩,恨不得一下子给他掷了出去……她恨恨的想着,一群小喽罗倒成仙了……可是单擎啸也不听自己的啊,怎么办呢?冷汗不由的从后脊梁爬了上来,慢慢的转眼到了嗓子眼,连心一下子也提了起来,但心单擎啸被皇上逮起来,可就糟了。
一声血腥的屠杀马上降临……安格雅一点也不敢想像后果。
安格雅的心顿时掏空了,想喊单擎啸却喊不出来,因为她看到了远处的正在慢慢悠悠走近的一群人。
明黄的黄罗伞,二字排开,浩浩荡荡的宫女、太监,正在向出事的方向前进,安格雅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坏事了!心中的小兔蹦得更厉害了,她都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了,手中握紧玉佩,呆呆的望着由远及近的黄罗伞,整个人跟傻了般,看来屋漏连夜雨,诸事不顺,事事不顺,一切都完了!
皇上来了,单擎啸就更没有好果子吃了,因为皇上根本就不允许,朝臣之等踏入后宫半步,也是吸取历代的教训,前代的后宫与朝臣私通令皇上开了一条明文规定,没有皇上允许,自己私自带单擎啸这枚朝臣前来,坏了后宫的规矩,岂不是……安格雅的大脑一阵眩晕,看来穿帮了……
安格雅一闭双眼,双手无力的垂下来,看来单擎啸要想见到江小牧真是比蜀道难,更难于上青天。
“大胆!”威严的声音从黄罗伞下传来。“何人在此处,造次!”闷雷般的质问。
众人一惊,纷纷循着声音的源头望去。
“皇上!”个个转身,收兵器,提步来至皇上的面前,单膝跪倒,“万岁万万岁!”包括单擎啸、松下一口气又提起一口气的慕容萧一,还有吓得不知所措的安格雅。
安格雅只是担心皇上会怪罪单擎啸,这又不是南诏,她一个异国的公主又岂能说了算?
脸色一沉,眸深似海,长袍一伸,“大胆,尔等在此喧哗,难道不知江爱妃需要静养吗?”皇上骤气语气变冷,厉声质问,脸上不经意的透着一丝温柔。
“西岳法制,朝中之臣不得私入后宫!所以属下拦得单将军不得进入后宫!”刚才那个拦着单擎啸的血衣卫先一步跪倒在皇上的面前,恶人先告状,不过告之却有理。
嗯!皇上的微阖双眸,若有所思的眺一眼,正弯身跪拜的单擎啸,“将军可有此事?”
皇上并有下结论,只是问向单擎啸,温和的望着单擎啸低眉的样子,十分的欣慰,看到单擎啸老老实实的跪在脚下,他却是气吞万里如虎,高高在上,这就是他濮阳连华最想得看到的景象,他是成者王,而单擎啸却是败者流亡的寇。
“确实如此!不过微臣也属安康公主的附马,随公主出入后宫也未尝不可,再说东宫王皇后的父亲大人王广天,还有王尚书,不也是能自由的出入东宫殿中吗?怎么,公主就不能携新婚附马一探故交?”单擎啸不卑不亢振振有词,倒把皇上驳了一个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连当今皇上都敢顶撞,看来你真的不想好好活了!”说罢拦着单擎啸的血衣卫提步一下子跨到单擎啸的面前,拍的一声,右手拔出长剑,剑在阳光下一闪,闪烁着的寒气四溢而溅!
纹丝不动的单擎啸,声音低沉,“皇上,这是何意?臣犯了何罪?”目光很是自然朝着皇上濮阳连华沉着的那张脸望去,声音很正,没有卑微求全,更没有忍辱负重,可是直击自己的优势理由,他把皇上逼到了一个有胜利气息的死角。
“混帐!居然对单将无礼?”皇上眸子冷冷的瞪向不懂分寸给自己添堵的血衣卫身上,拍的一甩长袖!心中气极,不长眼的东西,因你使朕难堪,你才不想活了!
皇上心中暗骂着不长眼的血衣卫。
不过堵在心中的那口气却是气郁心结,皇上腹诽着,居然敢给朕叫板,朕定不轻饶。
血衣卫一看皇上不但不向着自己这边,反而让自己撤手!血衣卫心中懊恼不已,不痛快的收回手中的利剑,咣当的一声入鞘,十分的清脆,好像故意要让单擎啸听到似的,伴着血衣卫的一声冷哼,他一个箭步闪到众人之后,狡猾的面纱下,一双诡计多端的眸子写满了weixie。
脸上铁青,藏在龙袍之中的长袖紧紧握起,不断的用力,拳面之上的骨头节咯吱咯吱的泛响,一次比一次响劲,心中暗道,单擎啸,朕再让你多活几天,等到朕得到魔鬼山的镇宝之宝,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不,不杀人我,折磨你,早晚有一天,你的女人会在朕的身下娇喘呻吟,要朕陪着,而不是你!朕要好好折磨你一番,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罢,你不是要看江小牧吗?朕一定要好好看你们演一场好戏……
空气骤冷。
“单将军何必动怒,他们只是奉命行事,再说江爱妃身心俱损,朕只是想爱妃安静几日,当然不是指诸位,你也知道后宫之事繁复,担心其它好事之人打扰爱妃的静谧,再说朕的家事也不能外道,否则成何体统?”皇上虽然话语听起来有几分柔弱,但让大家放松了对单擎啸的警惕之心,可是仔细一听,皇上的话中却是绵里藏针,这是朕的家事,你们作为臣子,应该遵守本分,想说便说,不便说就此拉到,给你们没有说明的必要!说一下呢,只不过是给个面子而已。
此三人心中倒吸一口凉气,慕容萧一明了,现在他们三个绝对不能得寸进尺。
正当单擎啸担忧不能见到江小物的时候,皇上脸上则变得异常平静,大手一挥,“爱卿,随朕入殿内一探江爱妃如何?”
众人又是一惊,这下连血衣卫也摸不着头脑了,这皇上到底是唱得是哪一出戏啊,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血衣卫赶紧刷刷的退到两则,为皇上闪开了一条道路,皇上早就从黄罗伞下走了出来,刺眼的阳光瞬间射了过来,皇上连忙右手遮目,咪起眼睛,盯着那一缕日光,似乎想起什么来。
回眸一指,“还不随朕来?”
安格雅顿住了,之后心中又是一团欣喜,好歹见着江娘娘了,总算完成了单擎啸的一片心意。
慕容萧一更是眸中的光亮闪了又闪,不过皇上在身边……他不敢再想下去,感觉明明见到太阳,却又迎来一阵久久不散的阵雨……
片刻之后,海公公扶着皇上来到尚宜殿门外。
“圣驾到,还不接驾?”一声尖细的嗓音响彻整个尚宜殿,因为殿中现在静得很,就像一座死气沉沉的宫闱。
皇上一摆手,示意海公公不要再喊,径直踏进尚宜殿中。
“爱妃!”拔开海公公搀扶的臂膀,皇上焦虑的呼唤着,步子急切的寻到江小牧的内室,一挑珠帘,关切的语言一点点流溢出来,何故如此?
一声,爱妃,就像刀子一般,一点点的剜着单擎啸的心头的那一团肉,刀口越来越深……
一见到静立在内室之中的江小牧,看着满眼憔悴的样子,皇上濮阳连华的眸中闪过一丝狡猾的笑意,身子一扑,长臂一揽拥着那个风雨飘摇的小身体猝然入怀,触及身子却是一片冰凉。
“来人!”皇上嘶吼着,声音有几分沙哑,“怎么伺候的主子,瞧穿得这么单薄也不知道给主子加件衣服?”皇上的雷霆万钧,脸黑得像包公。
几个小宫诺谨的低着头,小声回着,“娘娘不让加!”
“滚,都给朕滚下去!”皇上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宫人们面面相觑,青红一使眼色,纷纷退出内室。
单擎啸一行三人,紧随皇上,不过还是守规矩的在距离皇上几米远的地方顿下了步子,透着半隐的珠帘,单擎啸能看到皇上高大的身体拥着娇小玲珑身体万分亲昵的样子,不由得气得怒从心中。额上的青筋突突的跳了起来。
猛的吸了一口气同,单擎啸双拳一点点攥起,一遍遍的重复着,骨节发出着低低的脆响。
正在这时!
“太医!”皇上从珠帘内低吼一声,声音沙哑、粗糙。
还在发愣的慕容萧一被眼疾手快的安格雅一推,随着惯性,身子一个趔趄就撞到珠帘内。
“皇…皇上!”慕容萧一这才冷静下来,自己还是太医的主角,刚才光顾着担心着单擎啸的感情反应堆,担心他受到皇上与江小牧亲昵样子而不能自控的发生一连串化学反应,连自己是太医都差一点相忘。
从医箱内,自然的抽出沙枕!慕容萧一垂眉低目,不敢距离太近,担心皇上识假出来,“娘娘!请!”说罢他环顾四周,当然眼角早就瞥到了被皇上搂在怀中气息微弱的江小牧。
慕容萧一心不由的一揪,看着江小牧削瘦如柳的身子,想像着站起来,迎风便可以吹倒,脸上憔悴不堪,霎白,只是侧颜慕容萧一便可以肯定,江小牧的确是病了!
“皇上还请放娘娘到软榻上,便于臣号脉诊断!”慕容萧一斜目望去,皇上只顾怀中的江小牧,根本就没有往自己的方向再看上一分。
慕容萧一的那一颗心,渐渐松懈下来。
皇上轻搂着江小牧移至榻旁,双臂撑着江小牧的身子,让江小牧缓缓躺倒在软榻上。
放好江小牧,就在皇上起身的那一刻,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嘴角不由的滑过一丝阴寒的笑意,双手轻轻抚过江小牧如玉惨白的脸庞,动作慢又轻柔,缓缓腑下额首,嗅着江小牧身上的体香,一缕缕沁入到肺脏之中,闭目再深深的吸一口香气。
瞠开眸子,薄唇轻轻对着江小牧泛白、干燥的樱唇还是狠啄一下。
背对着慕容萧一,皇上脸上的那股坏笑更明显了,眼角余光却悄悄的掠过珠帘后单擎啸那一张模糊的面庞上……
后边以感情戏为主,亲们要继续支持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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