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这次建奴入犯京师,天子震怒。至今已经是月余,可建奴依然在三十里外盘桓不去,这袁崇焕怕是和建奴私下有勾连,不然局势怎会糜烂如斯。温某无能,瞧着这个局面,怕是没那么简单,估摸着还连着朝内的局面。这个袁崇焕属于首辅的人,自然也就是东林一系。如今温某瞧着这个局面,大胆担心一句,该不会是东林党打算借着建奴的手,拿着袁崇焕的兵,反过来胁迫万岁,再搞一次众正盈朝,一党独大吧?这事情不能说没可能,至少他们是做过的。所以我思来想去,咱们这些人得辅佐皇上,把这个拥兵自重的袁崇焕给拿下,然后铲除东林党这帮伪君子,这样才能还我大明一片朗朗乾坤。”
党争就党争,做龌龊的事情还要说这么一通冠冕堂皇的理由,这些读书人的虚伪和厉害立刻让高起潜领教了。不过今天这个事情他定然是要参与的了,毕竟才笑纳了温体仁二万两银子。高起潜也有自己的算盘,崇祯皇帝的信王府旧人就这么几个,自己参与这个党争,也不过是敲敲边鼓,万一失败了自己一个内监,没有被清算的危险。可要是真的如温体仁所言,击败了东林党,并取而代之,那收益可就大了。到时候自己外有温体仁在,内又的天子宠信,虽然不敢奢望成为魏忠贤第二,但那银子想来是不会少的。想到这里问题,高起潜打起精神,准备好好当一回帮凶了。
“温阁老啊”高起潜在听完温体仁的计划后开口了,“以咱家这些年跟随万岁爷的见识来说,虽然咱们万岁爷年轻,可您若是拿这些市井谣言来说事,估计在他那里是拿不下这个袁崇焕的。”
温体仁点点头:“这个自然,所以今日才把大家请来,看琢磨个什么好法子,替我大明除去这个祸患。”还真的是个祸患,若是没有袁崇焕,或许建奴的铁骑早就到了京师,温体仁他们也就能早点剃发易服换个新主子开创新盛世了,哪里还需要守着大明这家三百年的老店混吃等死啊?
高起潜想了想道:“具体什么法子还等你们自己定,我也就是敲敲边鼓,反正你们记着万岁爷脾气不好,你们从这点入手铁定错不了。”
“温阁老,下官到是有一个好法子”梁廷栋这时开口了,没错,就是袁崇焕的那个同年,万历四十七年科举进士出身的优等生梁廷栋。此人出生官宦子弟,起先在南京六部任职,最开始起点高于去当县令的袁崇焕,可后来差距就大了。等了袁崇焕当了辽东巡抚的时候,他才顶替了兵部职方司主事的位置,因此他对于袁崇焕的感觉那就是羡慕嫉妒恨。
说来也是袁崇焕大剌剌的性格决定了他自己的命运,袁崇焕继任蓟辽督师后,梁廷栋厚着脸皮来找同年求帮忙。袁崇焕也不做了解,居然给他推荐了个参政的官,随后这个梁廷栋就发迹了。照理说梁廷栋应该感恩才是,可是对不住,扔个骨头给他会感恩的是狗,绝不会是某些连狗都不如的人。梁廷栋此刻就坐在这里,十分坦然的算计在仕途上帮助过自己的同年袁崇焕:“我在兵部的时候,袁崇焕曾给天启帝上过条陈,建议和建奴休战,说是这建奴日子苦,咱们现在野战既然打不过,就和平通市好了,只要把局势缓和下来,除了动武,咱们多得是办法对付建奴,分化他们的贵族,挑起他们的内斗等等。可惜天启帝当时根本就处理不了政务了,这折子一直没批复。后来袁崇焕又被免职了,自然也就没有陈报新君的道理,估计现在这折子还押在通政司。咱们可以说他是私下和建奴议和,这可是死罪。这第二条大罪,其实咱们只要提就可以了,保管朝中大把人附议,杀毛文龙,温阁老你算算看,这朝中这些年来从六部的官员,到皇亲国戚勋贵,谁没得过毛文龙的孝敬。袁崇焕这个蛮子居然因为不听从调遣就把毛文龙给杀了,而且还是越权擅杀,单是这一条,再把这次建奴敢于大举犯边说成是没有毛文龙牵制的缘故,这袁崇焕可以说是数罪并发,皇上想不拿下他都不行了。”
高起潜听完拍手道:“大善,确实如此,这个梁大人好计策啊,有这两条罪名差不多就给了万岁爷拿人的理由了。温阁老再安排人参劾这个袁蛮子贻误军机,导致建奴荼毒京畿。我这边再到万岁爷跟前说下这个袁蛮子的军队根本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派遣游哨出巡,依着万岁爷的脾气,非杀了这个袁蛮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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