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旁听的百姓一听这个数字,一个个都在哗然。毕竟五十两银子那对于一般的百姓可是个天大的数字,庄户人家一年就算不吃不喝不上税也挣不到十两银子,而现在丁修节一出手就是五十两银子的养老钱,这已经是一笔天文数字了,所有人都开始夸奖这丁家老三出手阔绰,很是孝顺,倒是对于那狮子大开口的丁修忠带了几分鄙视,觉得他实在是人心不足。
到了这里,案子便算是要结了,不过就在知府要拍下惊堂木的时候,丁修节忽然磕了一个头,朗声道:“大人,草民还有事。”
这回连知府也有点觉得不耐烦了,不过看在了十里和孔让的面子上,他还是好声好气的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
丁修节道:“大人,草民自分家开始这六七的时间里全家人都是辛辛苦苦兢兢业业才挣下了这份家业,草民不敢说别的,草民的这份家业是干干净净的,绝对没有依仗这家里有兄长当官便做什么鱼肉乡里的事情,更没有仗着兄长的名声给自己的生意谋什么福利。但凡跟我打过交道的人,无人不知道我丁修节做生意就讲究的是一个本分,是一个老实,是一个诚信,正是皇上的高恩厚德,又有皇天护佑,再有草民奉公守法,这才能将这生意做得蒸蒸日上。草民实在是不愿意再让人说自己做这些事情全部都是仗着兄长的官名,所以,草民叩请大人为草民立一个文书。”
如果说一开始知府也觉得这丁家两兄弟实在是啰嗦烦人的话,那么听到这里他忽然就来了一点子兴趣,他忽然很想知道这个丁老三到底想要做什么,于是他又安抚了一下自己原本要站起来的身体重新坐了下来,冲着丁修节道:“你要立一个什么文书。”
“草民要立一个跟丁家大房、二房断绝兄弟关系的文书,以后不管我丁家三房有任何的困难和问题绝对不找丁家大房、二房的帮忙!当然,今后,也请大房、二房不要在什么时候都找到我!”丁修节说到这里又道:“自然,父母的奉养的钱我照出,如果父母大人愿意来我家这里受我的奉养我也在所不辞,只是,以后跟大房二房的沾边的事情,我再也不管了。”
此言一出,整个大堂上一片哗然,就连十里和孔让也微微的扬起了眉毛,特别是十里,他的面孔上露出了一种高深莫测的笑容,刚才无聊的神情也一扫而空,转而是一种让人捉摸不定的表情。
而丁修忠更是被镇得愣在那里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等到他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就从座椅上弹了起来,对着丁修节指着鼻子就骂了起来,内容也不算新颖,无非是骂丁修节是个不忠不义冷心冷肺的家伙,自己好过了便要不顾兄弟情分之类的。因为丁修节已经说了会赡养父母,丁修忠也不能在这个事情上继续指责,最后只能说丁修节这样做是不孝敬父母,是在父母的心上插刀子,毕竟谁家的父母愿意看见自己的儿女这样分崩离析。
不得不说,丁修忠很有点嘴皮子功夫,他虽然只是几句话,也足以让人感觉到他的无奈和丁修节的冷血无情。只不过这种把戏丁修节实在是看得多了,他笑了笑,不咸不淡的说道:“大哥,你是不是想让我说说,你这紧紧的咬着我要这三千两银子到底是为什么呢?”
人是不能有弱点在别人的手中的,就好像现在的丁修忠,别看说得冠冕堂皇又得到了那么多群众的支持,可是光光是丁修节开了口,他便再也说不下去什么了。
最后这件事的解决方式简直是急转直下,原本站在了道德制高点的丁修忠不得不放弃了自己那些高高在上的理由,同意了丁修节的提议。而丁修节更是不做不休,甚至请十里公子为他做这个中间的证人。不过,十里只是静静的看了看那张已经写好的断绝关系的文书一会之后,交给了孔让说:“我毕竟是个外乡人,还是请孔大人多费心了。”
孔让接过了那文书,目光在丁修节的脸上绕了绕,沉思了一会儿之后,最后还是没有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