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石说得事情也不是什么很隐秘的事情,但是确实很重要。那就是,去年才登基的新皇,也就是曾经的辅政王千岁大人,现在终于变成了名正言顺的万岁,要来上河村这里亲自的拜祭这指云寺里的龙脉。
这本来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毕竟在去年过年之前,已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下了旨意了,所以,丁小桥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反正为了迎接圣驾,他们这些小透明也做了不少准备了,现在只是看皇上什么时候到就是了。
除了这最大的一点之外,抱石又说了几个平时别人都不会知道的事情,这就让丁小桥非常感兴趣了。
抱石坐在凳子上,一边压低了声音细细的说着,一边端起了白芷给他送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我们当家的还说这一次陛下过来,并不是自己一个人,还要带着马太后一起过来。”
“一起过来!”丁小桥的眉毛就已经扬了起来了:“这有点……不太符合道理啊!”
毕竟,这皇帝过来拜祭龙脉是一件大事,而送马太后过来出家虽然也是大事,但是比起这个拜祭龙脉的事情来说实在就算不得什么了。皇家办事一直都是讲究一个规矩,讲究丁是丁卯是卯,就算这两件事情完全可以一起办,但是皇家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凑到一起来的。
一个皇帝过来拜祭龙脉,还捎带这自己的后妈过来出家,这都是什么事啊,不要说说起来难听,就连提起来也是非常说不出口的,丁小桥就奇怪了,这一向注重皇家颜面的皇帝,怎么忽然就弄起了这么一个非常不符合规矩的事情来呢?
果然是有内幕的,抱石面对丁小桥的奇怪,说道:“其实,不合规矩终究是个小事,就算再怎么丢人也不过是失去了脸面,总比让马太后一个人留在王都,或者一个人过来,从中操控什么失了江山的好。”
这话说得算是如此的明白了,丁小桥也点点头,她也不是傻子,这么多年虽然只是兢兢业业的做点小买卖,但是这朝堂上的事情她还是经常跟丁五郎和莫思归打听的。
毕竟这天上一变色,最倒霉的就是他们这些小透明了,能先窥得天机,便能在决策中处于不败之地。
简单来说,多学习一下朝堂之事,就算不是要参政,只要知道自己在做生意的时候抱谁的大腿就好了。
以免出现了赛百味的情况。
说起赛百味,也真是运道不太好,原本他们已经趁着菌子的这把野火,将已经沉寂多年的赛百味给烧得火热起来,更是打了一个翻身仗了。再加上了那马太后的一句“天下第一鲜”,他们赛百味还真的好像是已经扶摇直上的清风一般。
可是,谁能料得到,这小皇帝会忽然就挂了呢?谁又能料到这辅政王上了台之后,立刻就跟马太后对着干了起来,这马太后最后实在是不敌辅政王,不但狼狈的退出了朝堂政治,甚至还被下旨赶到了这云通这么一个乡下来呢?
这马太后一倒台,原来那些都站在她身后的商家们纷纷都跟着受到了牵连,就算是赛百味这样有了百年声望的老店子也不免深陷其中。尽管没有到了要摘掉牌子的那一步,但是,看现在的样子也是举步维艰了。
所以有天丁修节在吃完晚饭之后就跟着丁小桥在院子里散步,不知道怎么的就提起了这个事情,不免唏嘘,说起当年因为挂账的事情开会的时候,他们还说过,如果有一天赛百味遭难了,他们一定要帮一把的,却没有想到这个事情竟然就真的发生了。
所以,这个人生世事真是说不准啊。
当然了,丁小桥对于丁修节说的要帮帮赛百味的说法百分之百的赞成,但是丁小桥却打着别的主意,她婉言劝说了丁修节暂时不要凑上去给赛百味帮助,虽然说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可是就算是要去雪中送炭也得找一个最合适得时候。
既不招人烦,更能让对方记住自己的好意。
更何况,丁小桥自己对于赛百味的几个店子很是感兴趣,她想着要是能收过来给自己用是最好的,可是眼下的赛百味远远还没有到那个山穷水尽的地步,现在去收这些店子,只怕是收不到的,只能再等等看。
当然,这些都是另话,重要的是,丁小桥充分的从赛百味的身上吸取了经验,绝对不能再犯赛百味这种随便乱抱大腿的错误了。
他们只是做小本生意的人,最好不要去站什么队,就算要站,也不要让人抓住了把柄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