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铛、咣铛……”
火车在铁路上奔腾着,在火车的后方,一辆平板货车上,一门高射炮直指着天空,自战争爆发以来,日军不断的使用飞机对火车进攻攻击,不过他们往往攻击普通的列车,像这样的装甲列车,他们却鲜少进行攻击。
“环贝加尔铁路是建立于1891年西伯利亚大铁路的一部分,全长53公里,有38座隧道、248座桥梁和栈桥,作为防御西伯利亚的一部分,我们需要在这里的安放炸药,依靠这里复杂的地形,抵抗日军的进攻!”
在装甲列车驶过环贝加尔湖铁路的时候,指着地图上的环贝加尔湖铁路,格里戈连科中校认真的对身边的别里耶科夫少校说道,他们都是半个月前,刚刚被阿帕纳先科私自放出劳改营,作为方面军参谋人员被派至这里对这一带的地形进行勘测。
“把部队部署在这里,只需要投入40万至50万军队,就足以阻挡日军的进攻,总参谋部的计划还是比较可行的!”
别里耶科夫少校趴在地图边,指着地图说道。
“从贝加尔湖到蒙古边境,只有不到120公里,狭窄的防线、复杂的地形,最大限度的减轻了我们的防御压力,在这里,司令部只需要考虑如何在正面防御敌军,日军想要实施进攻,除去正面进攻之外,几乎没有其它的选择,在北方,贝加尔湖形成了一道天然防线,即便是日军运来了足够的渡船,也将是一场残酷的登陆战,且沿岸的沼泽、山地,同样也不适合登陆,至于向北绕过贝加尔湖,更是没有一丝可能,那里人烟罕至,别说是铁路即便是普通的泥路也没有一条,别说是十几万或者几万军队的迂回,即便是几千人的迂回,也不可能实施,所以,对于日军而言,向北几乎等于把部队送入绝境。”
作为一名作战参谋,别里耶科夫少校到是有些佩服参谋部,他们竟然如此大胆的制定这样的计划,甚至为了实施这个计划,不惜把蒙古交还给中国人,从而让苏联能够专心的防御日军。
“而向南,是中国人控制的蒙古,中国军队在那里部署了重兵,即便是其不考虑集结重兵是否会引起中国方面的反应,复杂的山地和茂密的森林,同样也会限制日军的进攻规模,总之,除去正面进攻之外,他们几乎没有其它的选择……”
恰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列车驶进了一条隧道,这正是环贝加尔湖铁路的特色,在整个西伯利亚大铁路只有环贝加尔湖段有隧道,也是整个西伯利亚铁路最复杂的路段。
“别里耶科夫少校,最初,环贝加尔湖铁路起始于伊尔库兹克,沿安加拉河直抵其在贝加尔湖的源头,然后——沿湖岸环形。然而,对于从斯柳江卡到贝加尔湖站间最困难的一段铁路的建设,是在1902年才开始的。也就是现在我们所经过的这一段!“
在阳光再次照入车厢的时候,格里戈连科指了指车外说道。
”这段贝加尔湖沿岸的地势十分险要,几乎到处都是坚硬的岩石,建设者们不得不把绝大部分铁路铺设在隧道中,或是铺设在人工托架上;而且,还不得不用挡土墙加固铁路侧堤。当时工人们忍受了许多艰难困苦,而炎热的夏天和寒冷的冬天则更加剧了建设铁路的艰难程度。当时,建设铁轨的速度每天仅为50cm,而每建设1公里的铁轨就要消耗1车皮的炸药。因此,环贝加尔湖铁路每公里的建设成本,比西伯利亚大铁路其它路段的修建成本要高出1。5倍。如果……”
手点着地图,格里戈连科的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如果炸毁了这里的铁路,那么整条西伯利亚铁路都将陷入瘫痪之中,没有两年左右的时间,日军是无法恢复铁路交通的,按阿帕纳先科司令和参谋部的计划,在逐步抵抗的过程中,逐步破坏所有的隧道以及桥梁,但是,我们也要考虑到,在上一次的俄日战争时,当时因为这一路段尚未通车,所以在最寒冷的冬季直接把铁轨铺设在贝加尔湖的冰面上,火车直接在冰面上行驶,在进入冬天后,日军很有可能从贝加尔湖发起进攻!“
眉头微微一皱,格里戈连科的神情中流露出一丝忧色,或许西伯利亚的冬天并不适合打仗,但是在经历了蒙古边境的“冬季之战“后,他清楚的知道,冬天同样也可以进行战斗。
“那我们就把贝加尔湖变成战场!“
冷冷的一笑,别里耶科夫指着贝加尔湖说道。
“军队可以通过贝加尔湖,但是炸药同样可以炸碎厚冰!“
当格里戈连科一行人在环贝加尔湖一带进行实地考察的时候,在滨海边疆区,一些尚未沦陷的城市中,蒸汽机车轰鸣声,挂在机车后方的巨大的拖钩深入到铁路的泥基之中,随着机车的行驶,在巨大的爆裂声中,坚实的枕木在拖钩的拖曳下被扯断了,而原本看似结实的泥土路基更像是被犁地机犁过似的,土壤翻盖着断裂的枕木。
同样的一幕,同样在整个滨海边疆区上演着,铁路被破坏了、路桥被炸药了,破坏铁路的命令是刚刚下达的,在铁路被破坏的同时,沉重的路轨被附近的农民扛着扔进了河中,而集体农庄开出的履带式拖拉机更是拖上了深犁,对路基以及沿线的公路进行了进一步的破坏,不过只是短短数天的时间,在整个滨海边疆区,60%以上的铁路、50%以上的公路,都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破坏。
和远东任何一个地方一样,没有任何人敢于违背“远东沙皇“的命令,当铁路、公路被破坏的同时,无论是滨海边疆区亦或是阿穆尔边疆区,数以十万计的军队或是开始沿着铁路撤退,或是就地组织防御,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如果遭受进攻,可以随时放弃市镇,撤入附近的山林之中,用游击战抵抗日军/
在列车车厢的门边站着一个泪痕满面的男孩,约摸十岁光景,一个女人则站在他的身后。男孩的哭泣声让所有的人都不满意地朝他们那边看了看。
感觉到旁人的目光,那女人央求说:“低声些,伊万,低声些!别妨碍别人休息。你没看见吗,这里有人…”
跟瓦利茨基并排坐着的小老头微微拾起身子,用通常成年人对一个淘气的孩子讲话时所用的那种和气而又带点讥讽的口吻说:
“哭什么呀,那个叫伊万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