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这晚做了个梦,梦到了外婆。在第一次相见时,外面战火喧嚣,她进了那个寺庙。颜嫣被人扶着缓缓走出来,看到她时露出笑容。
“外婆。”荼蘼叫了一声。
外婆冲着自己笑,一直不说话。
荼蘼又叫了两声,颜嫣仍然不说话,深深看了自己一眼,然后转身离开。荼蘼大叫一声,颜嫣像是没听见似的往前走,荼蘼又叫了几声仍没有回应,直到她完全消失。
荼蘼醒来时,额头全是汗。
“小咪,你做噩梦了?”姒悬开了床灯,给她擦着额头的汗珠。
“没有,我梦到外婆了,我感觉她有话跟我说,可是无论我怎么叫她,她就是不说话。”荼蘼缓缓的坐起来,“外婆还在那个寺庙里,在曼德勒。那个场景好真实好熟悉,就好像昨天发生的一样。”
“只是梦而已。”姒悬轻搂着她说道,“不要去想了。”
“我想明天去看外公外婆。”荼蘼说。
“好,我陪你去。”姒悬立即同意。
谁知道早上吃早餐时,明珠说:“我昨天晚上做梦,梦到了奶奶。她在一个陌生的寺庙里,我去见她。我第一次见她,很激动,我想跟她说话,可是她却不理我。我叫了她好几声她都不回应,最后她却走了,留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原处。”
荼蘼听到明珠说这个梦时,一时震惊了。
“兴许是前几天我整理了一下旧物,看了不少她的照片,人有所思夜也所梦。”明珠说。
“我昨天也做了这个梦。”荼蘼说。
明珠亦震惊的看着荼蘼:“你也做到这个梦?一样的梦?”
“嗯,一样的梦,所以我说,我要去看看外公外婆。”荼蘼说。
“那我跟你一块去。”明珠立即说道。
“好。”
于是,他们送初月上完学,便一起去看颜嫣和杨锦荣。
他们一起到了墓园,当年处理杨锦荣的后事时,他和颜嫣的骨灰都洒向了大海。后来明珠又给这两个人立了衣冠冢,重新做了这个墓碑。
谁知道他们一到墓园,他们远远的走过去时,又看到了白夫人和白凛风。
“你们来做什么?”荼蘼脸一沉,“白夫人,难不成你跟我外公外婆认识吗?”
白夫人道:“我小姑是你外婆的学生,你外婆曾经在青阳大学授过课,她对你外婆非常尊重,我记得他们去京城的时候,还到我家里来玩过。我小姑早些年去逝了,她还说若是知道你外婆的下落一定要去看她。若是她真的已死,一定要来祭拜,所以我替我小姑来祭拜老师。”
荼蘼和姒悬听到这话,互视一眼,极是震惊。
“我从来没听我外婆提起来。”荼蘼说。
“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我小姑大学毕业后就回了京城,你外婆不曾提起也很正常。”白夫人说,“这次,我是替亲人来看望救友,也完了我小姑的心愿。”
“原来如此,白夫人有心了。”荼蘼低语一声,只觉得当年还有很多事情自己并没有弄清楚。她忍不住问,“白夫人,八年前你来过青阳吗?”
白夫人一怔,顿了一秒没说话。
八年前,那场赌石宴,那次翡翠社的人死了个七七八八,既然白家跟翡翠社其实是有渊源的,为何都不曾露面过呢?八年前,事情闹的这么大,白家竟没有人过问这件事?
“我二女儿在青阳工作,不过我身体不是很好,这次如果不是因为大女儿出事,我是不会过来的。”白夫人回道。
言下之意就是,她没有来过青阳。
“不打扰你们,我们先走。”白夫人看了眼白凛风说。
白凛风由始至终都看着荼蘼,只是他戴着墨镜,看不出他的表情。
跟他们碰完面,荼蘼和姒悬及明珠到了墓地。明珠有让人打理这个墓碑,前面还放了一束小雏菊。
“这位白夫人,倒是有心。”明珠放下带来的花,拿小毛巾擦拭着墓碑。
“奶奶,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们说呢?”明珠边擦试清理说,边问。
荼蘼看着墓碑上颜嫣的照片,转头看白夫人和白凛风的背影,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