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流儿的眼睛，听了他那句道歉后，灵秀有些感动。

她其实没像朱青青那样想那么多，只是认为师父谅解了她。

其实她刚才甚至还有点担心，担心师父会赶她走，各自散伙儿分行李。

就算现在可能不赶她走，以后也会赶她走，因为她这性子根本改不掉——

五庄观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变得软弱了，但是她现在现，她还是她，一点都没变。

因为，她只要一见到妖怪害人，还是都会控制不住自己，要去和那妖怪打，然后不由分说、一个控制不住将那妖怪打死，哪怕那妖怪其实没害人、暂时还没做出害人的事，但只要和“坏”沾到点边，她也是有可能把那妖怪打死的。

黄风岭两小妖一事，就是最好的例子，严格来说，那俩小妖根本没犯错。

这就是孙灵秀，“齐天大圣”的外衣下，她更是个由感性驱使的人，急性子、冲动，很容易控制不住自己。她刚才就没控制住自己。

朱青青之前说，她应该“成熟起来”，看来很难做到。她和朱青青，是两种类型的人。

她永远都不可能像朱青青说的那样，“变得成熟起来”，不可能。

她是个人英雄主义的化身，永远都是“黑白分明”去看人，永远不可能“一分为二”。

或许，这些真的只能成为她一生中的黑点，永远都洗不白。

——不过，就算这些真的会成为她一生中的黑点，那就变成黑点吧！

心中思绪万千，过了一会儿，孙灵秀才不由动了动嘴：“师父，你……”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出来，这个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敖蕾的声音。

“师父，那妖怪现形了！又是一只、一只，呃，恐龙！”

她憋了好几秒，才说出“恐龙”这个词，看来让她叫出别的物种“龙”字还是有点难。

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几人看到那被打死的妖怪尸体处，已经没有了那老妪的身形。

留在原地的，只有一副流线型的骨头架子，而那副骨头架子的模样，和之前见到的“恐龙”一模一样——不过，准确来说也不是一模一样，形状还是有点差异的，而且这条恐龙还比之前那条大，有个好几米长。

江流儿在梦境世界里，终究只读了三年高中，不能根据骨头形状就知道那是什么恐龙。

而且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这些恐龙化石骨架的“年龄”具体是多少，甚至那到底是不是真的“恐龙”还有待商酌。他只能根据梦境世界的情况，然后猜测这两幅恐龙骨架存在了几千万年。

只能算是没有根据的猜想。

“师父，这妖怪是石骨化形，它本来就已经死了，不该存在这个世上。”

一旁的孙灵秀，见江流儿低头打量着那副骨架，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便以为师父只是刚才嘴上说说、实际上心底里还在生她的气，于是她赶紧出声给自己“洗白”，希望能得到师父原谅——

虽然她辩解的方式其实不对，因为按照她的逻辑，她自己也不该存在这个世上。

不过江流儿显然并没有再去在意这件事，他只是盯着地上那骨头架子。

过了半晌后，才抬起了脑袋：“这个妖怪，和刚才那妖怪，是同一个妖怪吗？”

“呃，这个一看就不是吧？”灵秀眨了眨眼，“师父，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江流儿想了想，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就是疑惑，那妖怪会不会使一个什么‘解尸法’，金蝉脱壳什么的，其实我们遇到的都是同一个妖怪，这种可能性会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