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颙拍掌叫好。
次日一早,杜荀鹤就离开了宣州,先至润州,约安仁义共同起兵,安仁义也早有此心,当时就答应了下来。杜荀鹤又至寿州,朱延寿道:“田公若有所为,朱某愿执鞭效力。”杜荀鹤大喜,立即赶至大梁,密与朱温相约。
朱温欣喜不已,立召敬翔商议。敬翔道:“此事成败在于朱延寿,若朱延寿能起兵,吴王必败,否则,田颙必败无疑。我军当务之急乃是促天子移驾洛阳,主公可令宿州的康怀英、牛存节密切关注朱延寿动向,伺机而动。”
朱温遂让杜荀鹤留在了大梁,静候宣州消息。
淮南将尚公遒率军在和州巡视时,发现有两位商人行动诡秘,便将二人拿获审问。二人起初不肯说,尚公遒亲杀一人,另一人这才取出密藏于货物中的书信,尚公遒拆书一看,不禁大惊失色,连忙回扬州密报杨行密。原来,此二人正是田颙差往寿州的使者,信中全是约朱延寿起兵反杨的具体事宜。
杨行密知道,若田颙、安仁义、朱延寿三人同叛,则扬州定成三面受敌之势,势必难保,连忙嘱咐尚公遒不要走露消息。
此时,杨行密诈称眼疾已有三个年头了,当晚,便又装作突染重病,卧倒在床,召夫人朱氏泣道:“我不幸临老双目失明,现又病重如此。自知命不久长,只是诸子年幼,我最担心的是国家为他人所有。思来想去,才觉得应该召寿州三舅来扬州,让他代管军府大事,只有委托给他,我才能死而无撼!”朱氏信以为真,即刻遣使赶赴寿州。
这时,田颙的书信也到了扬州,书中全是对杨行密的冷嘲热讽,大意是说:“诸侯藩王守土,必须供奉天子,这是古来就有的定制。若不尊朝廷,逾越礼制,则如同百川不朝于大海,虽狂奔猛注,澶漫遐广,终为干涸之土,不如恬然顺流,而可淼茫无穷。何况东南之镇,扬州为大,尘贱刀布,阜积金玉,愿杨公能经常供奉朝廷,田颙将以全部积储,车马相从。”
杨行密怒道:“如今供奉朝廷,必须要经过梁境,这哪里是向朝廷供奉,分明是奉送仇敌,难道他田颙不知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杨行密的使者到寿州后,朱延寿大喜,当即就要动身前往扬州,其妻王氏却面有忧色,朱延寿不解,问道:“我今去扬州,淮南自此将为我朱家所有,你却为何不喜反忧?”
王氏道:“昨夜梦见我家正堂突然大梁摧折,今日即有扬州之行,妾身担心夫君此行,吉凶难定!”
朱延寿道:“此梦正主姐夫,你不必忧虑。”
王氏道:“妾身只是担心……”
朱延寿道:“好了,我去之后,每日必来信一封以报平安,免得你多虑。”王氏这才心中稍定。
朱延寿到扬州后,直奔吴王宫,至杨行密病榻前叩头问安。杨行密假装昏迷不醒,趁其叩首之机,突然坐起,高举藏于袖中的铁锤猛击朱延寿头部,朱延寿当时就脑浆崩裂,哀号几声之后,就断气了。
在场诸人尚未回过神来,杨行密已从榻上一跃而起,随即升堂问事,对诸将吏道:“我之所以称两目失明,全是为了这个朱三郎舅,此贼今已被杀,我的两眼也就没事了,诸公可知否?”
众将吏闻言,大都惊骇不已。朱氏闻听其弟被杀,又哀又惧,竟自缢而死了。杨行密哀痛不已。吴王宫中有几位曾在杨行密“失明”期间对他无礼的姬妾、仆从,也被吓得自杀而死了。
不久,杨行密即将其小妾史氏纳为正室
王氏在泗州突有一日没有接到朱延寿的书信,便知道大事不好,当即遣散童仆,令兵士将府门关闭,然后召集家人,聚集财物,对天长叹道:“三郎,为妾绝不让皎然清白之躯为仇人所辱的!”说毕,全家即**而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