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对高行周喜爱之极,便想把他也召在身边,但自己才从李嗣源那里索要了元行钦,实在不好意思再向李嗣源开口了,只得遣郭崇韬去向高行周表明此意,希望高行周能主动到自己身边来。
郭崇韬对高行周道:“晋王喜爱小将军,只要将军能跟从晋王,晋王将以将军为银枪都指挥使。”
不想,高行周却推辞道:“代州养壮士,也是为晋王所养,行周效力于代州,也就是效力于晋王。再者说,代州救行周兄弟于绝境,行周又怎能相负呢?”
高行周所说的“代州”,就是指此时官居代州刺史的李嗣源。郭崇韬将此言转述给李存勖,李存勖不禁叹道:“行周义士,非平常壮士可比也,孤怎可陷他于不义?” 自此,李存勖才打消了向李嗣源索要爱将的想法。
驻扎在杨刘的匡国节度使王檀见刘浔吃紧,连忙出军牵制晋军。王檀亲自率军攻袭澶州,只用一天就把澶州攻克了,而且还生擒了晋将李岩。梁帝朱友贞遂以杨师厚故将杨延直为澶州刺史,命其率军万人援助刘浔,并设法招诱魏人。
李存勖见莘城一时难于攻克,遂令符存审率军五千趁机攻袭贝州。
贝州城内此时有三千守兵,张源德担心粮食不足,经常令骑兵出城抢粮。骑军昼伏夜出,每天晚上都要出城劫掠,致使贝州附近的百姓苦不堪言,竟纷纷跑到晋营主动请符存审将贝州围起来。符存审兵少,无法围城,只好征调附近八县的数万名丁夫,在贝州四周挖掘堑壕,这才将贝州围了起来。
正当刘浔固守莘城与晋军相持的当口,朱友贞却屡屡遣使责问刘浔:“朕以天下精兵尽托爱卿,卿为何老师费粮,失亡太多?又为何不速战速决呢?”
刘浔回奏道:“微臣本欲以奇兵捣其腹心,然后攻取镇、定,期望不久即可廓清河朔。无奈天未厌乱,淫雨积旬,粮竭士病。臣又欲占据临清以断其馈饷,而周阳五却突然而至,驰突如神。臣今退保莘县,享士训兵以待进取。我观晋军人数甚多,又习于骑射,实为劲敌,不易轻取。一旦有隙可乘,臣怎敢偷安养寇?”
朱友贞又遣人问刘浔决胜之策,刘浔奏道:“微臣现今别无良策,只愿陛下每人给粮十斛,贼军即可大破。”
朱友贞大怒,遣使责问刘浔道:“将军蓄米,是欲破贼呢,还是欲疗饥呢?”遂遣中使前往督战。
刘浔召集诸将问道:“主上深居禁中,不知军旅,只与少年新进诸人闭门议军。所谓兵在临机制变,不可预度。今敌军尚强,若与决战,必然不利,不知诸位将军是何主意?”
诸将却说道:“胜负终须一决,何必旷日持久?”
刘浔闻言,心中大为不悦,密对刘去非叹道:“主暗臣谀,将骄卒惰,唉,刘某真不知道会死于何地了!”
次日,刘浔又召诸将于军门,并在每人跟前放了一瓢河水,令众将饮尽。众将不知他什么意思,尽皆面面相觑。刘浔叹道:“一瓢水犹难饮尽,何况滔滔大河,谁能一次饮尽呢?”
众将闻言,尽皆相顾愕然。
刘浔为消除梁帝和众将的疑虑,只好决定冒险一试,当日即亲率万余人攻掠敌军中最弱的镇、定二州军营。正在镇、定军大为惊扰之际,符存审率二千骑兵突然杀到,李建及率银枪军从旁援助,梁军大败而回。晋军一直追至城下,俘斩了千余人。
众将这才知道刘浔所言非虚——看来,眼下的确很难与晋军决战。
刘浔此时又出一计,令其心腹刘大有诈降晋军,说是有机密军情相报。李存勖亲自召见,刘大有将梁军军情半真半假地透露给了李存勖。李存勖见他口才甚佳,长相可爱,所言军情也多半是真,便将他留在了亲军之中。
刘大有主动与李存勖厨师接近,以重金贿赂,令厨师在李存勖饭菜之中下毒,准备毒杀李存勖。没想到,厨师当面应承,一转头却告诉了李存勖。李存勖当即将刘大有斩首,并遣人将其首级送给了刘浔,还附有一封书函,书中奚落道:“刘公计穷若此,以堂堂大军主帅行此龌龊小人之事,本王甚为刘公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