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崇韬赞道:“此乃不世之功,晋王须得好好封赏,”
李存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表态。
之后,郭崇韬、冯道等又多次提及对太原防御有功之人封赏一事,尤其是安金全、石君立等人须得重赏,但李存勖一直是充耳不闻。李嗣昭、石君立、张承业、李存璋等人大为纳闷,唯有安金全丝毫不以为意:因为,他对李存勖此举早就习惯了!
朱友贞闻听王檀又功败垂成,跺足叹道:“可惜!可惜!大事去矣!”
魏州之战后,晋军势如破竹,横扫黄河之北。三月,李存勖乘胜攻袭卫州,刺史米昭开城投降,再攻磁州,刺史靳绍弃城而走,被史建瑭生擒斩首。四月,晋军攻拔洺州,李存勖以袁建丰为洺州刺史,以李存儒为卫州刺史。李存儒,本为伶人,艺名杨婆儿,不但戏唱得好,而且颇有些膂力,故而深得李存勖喜爱,对他以一直以兄弟相称。
梁军接连大败、河北重镇接连丢失的战报如雪片般飞至大梁,东京内外,人心大恐,将卒军心更是摇动不安。朱友贞遣捉生都指挥使李霸率所部千人前往杨刘戌守。不想,李霸率军早上出宋门北去,到了晚上,却又从水门回到了城里,大声鼓噪,一路剽掠地直奔宫城,围攻建国门。朱友贞大惊,此时,禁军诸将大都派往黄河边守御去了,他只好亲自率控鹤军登楼迎战。
此时,龙骧四军都指挥使王宴球正率领五百骑龙骧军在球场练兵,闻听外边有吵嚷之声,便从门缝中往外观看,正看见乱军在用火油浸沾布团,用长杆挑着准备焚烧门楼,而梁帝朱友贞此时正在门楼之上,情势甚是危急。王宴球连忙率军杀出,乱军猝不及防,稍作抵抗,即四处溃散了。
朱友贞见有骑兵击贼,高声问道:“下边可是我龙骧之军?谁是乱军首领?”王宴球答道:“乱者只有李霸一都,其他军皆不曾动。请陛下只管率控鹤军守护宫城,天亮之后,臣必破乱军。”
天亮之后,王宴球果然将乱军肃清了,李霸等叛乱军士皆被灭族,捉生都指挥使改由张温担任,王宴球因功被授为澶州刺史。
次日,邢州保义军节度使阎宝的奏表到了,说是李嗣源正在率军围攻邢州,恳请朝廷发兵救援。朱友贞此时可派之兵甚少,只好令张温率领五百捉生兵去救邢州。捉生都兵士皆认为这是皇帝心恨李霸等人叛乱而借李嗣源之手来除掉他们,皆欲投靠晋军。张温也认为:就凭这五百兵士,还不是白白去送死。因而一过黄河,张温就投靠了晋军,李存勖以其为永清都校。
消息传至邢州,阎宝走投无路,只得开城投降。李存勖久闻阎宝之名,当即加封他为检校太尉、同平章事,遥领郓州天平军节度使、东南面招讨等使,待以贵宾之礼,其位犹在诸将之上。
自此之后,李存勖每有谋画,必请阎宝参决。
邢、洺、磁、卫等州为晋所有后,相州、沧州、贝州登时就被孤立了。相州节度使张筠、沧州节度使戴思远见势不好,皆相继弃城而走。毛璋乘机进入了沧州,李嗣源率军招抚,毛璋开城降晋。
毛璋不仅胆略过人,而且性格极为勇悍。一次,他率数十个兵卒追捕盗贼,回来的时候,宿于野外,毛璋枕剑而寝。半夜时分,其剑忽然鸣响起来,“啪”的一声自行跃出剑鞘。众人听到后皆愕然惊异,毛璋也觉奇怪,便持剑祷告道:“毛某若有一天能有此山河,你当再次鸣响跃出。”随后,毛璋又枕剑而眠,尚未睡熟,其剑又鸣响跃出。自此,毛璋自认为自己决非常人,就越来越自负了。
李嗣源入城之后,让随从书吏起草文书,向李存勖禀报沧州已被占领、城中军民安定等事,不想,书吏却误写道:“已至沧州,礼上毕。”
一般来说,“礼上”是指向皇上礼敬,李存勖览罢,既感到奇怪,又有些生气,对左右道:“嗣源指的‘上’是谁啊?”
李嗣源听说后,不禁大惧,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幕宾安重诲道:“主公可归罪于书吏,斩之。”李嗣源依计而行,李存勖听说后,他知道李嗣源本就识字不多,定然是书吏之错,心中也就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