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龙冲着邬大光摇头说:“邬大光,都这个时候了,你当着老领导的面,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就说最近教育局工程招标的问题,你能说你没有参与?”
“你有证据吗?这么大的帽子可不是随便就往人头上扣的。”邬大光当着胡亚平的面理直气壮。
陈大龙反唇相讥道:“证据?你给教育局的局长打电话算不算证据?这还不算,还有开区大楼的建设,当时你亲自给招标中心打电话的事情,你不会是已经忘了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赵飞燕在里头该交代的全都交代了,你要是还想辩解,就直接到纪委办案的人面前说去。”
邬大光见自己心里的秘密全都被陈大龙一口说出,心知,目前形势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恶劣。
他不得不在心里做最坏的打算,“很有可能赵飞燕把很多事情都已经交代了,陈大龙之所以没把材料交到市纪委,就是看在秘书长和胡亚平的面子上想要给自己一个机会,可自己居然还误解了他的好意,刚才在酒桌上一直跟他针锋相对着。”
邬大光心里清楚,单是刚才陈大龙提及的两件事,已经足够他免职查办了,想明白这一点,他求援的眼神看着胡亚平。
胡亚平却并不出声,邬大光明白了胡亚平的意思,“解铃还须系铃人”,你邬大光得罪了陈大龙,别人再多说无益,还得你自己态度诚恳的道歉才行。
被逼到这份上,邬大光只能强迫自己低头对陈大龙诚恳道歉:“陈书记,有些事情,我的确是做的太过分了,还请您能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一次机会。”
看着邬大光在自己面前低头的模样,陈大龙的心里并没有太多的喜悦,强扭的瓜不甜,邬大光明摆着这份道歉来的不情不愿,他冲着胡亚平解释的口气说:
“胡主席,今天当着邬大光的面,我跟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自从我到浦和区后,我一直是本着想要干点实实在在的工作,为老百姓谋点实实在在的福利这个目标去的。
我是真的没想到会生后来的一些事情,可以说,从头至尾,我都是处于被动的局面,您是最了解我的,我陈大龙从来就不是个多事的人,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胡亚平点头说:“小陈啊,这件事我看的清清楚楚,邬大光有太多做的不到位的地方,不过,邬大光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容易,现在纪委查处案子每天都有,不过处理方式不同,大事化小也是有可能的。既然今天常崇德副省长已经出面了,你就只当是给常崇德副省长一个面子,别跟邬大光一般计较了,行吗?”
胡亚平和邬大光四只眼睛都紧紧的盯着陈大龙,想要从他的嘴里得到肯定的答复,尤其是邬大光,因为过分紧张,两个拳头捏的紧紧的,浑身都处于一种紧张的状态。
陈大龙低头沉吟了一会,终于轻轻的点点头。
胡亚平和邬大光的表情都放松了不少,胡亚平假意冲着邬大光呵斥道:“陈书记这次肯给你机会,你可要记得知恩图报,别回到浦和区后没事找事的穷折腾。”
邬大光连连点头,一副认罪态度较好的表现,趁着难得的机会,胡亚平又跟陈大龙提及了湖大广场项目的事情,希望陈大龙能在这个项目上给自己一个面子。
陈大龙心里思忖了片刻,跟胡亚平细细的问起湖大广场项目的诸多内情,并一道商量着怎么才能解决好这个大难题。
邬大光瞧着陈大龙和胡亚平两人头凑在一起聊的火热局面,心里尽管相当不痛快却也只能长叹一声,今天胡亚平能帮忙把事情运作到这种地步,已经算是尽力帮自己了,自己还有什么好苛求的呢?
安全第一啊!
从酒店里出来后,已经是夜半时分,陈大龙走出酒店往回走的路上,立即拨通了程浩文的电话,既然有些事情已经答应了别人自然要说到做到,别自己在省城把诸多事情都协调妥当了,浦和区里却对赵飞燕的案子有了更大的动作。
程浩文的声音有些半梦半醒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听到陈大龙说,“赵飞燕的案子先放一放,尤其是涉及到邬大光的部分,暂时先存档,尽量不要让除了办案之外的人知道内情”,他一下子像是被惊醒了一般,冲着电话毫无遮拦的不满口气问道:“为什么?”
陈大龙不喜欢下属用这种质问的口气跟自己说话,于是对着电话说:“怎么?我做出什么样的指示,还必须对你程主席解释原因吗?”
程浩文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的确是有些过于生硬了,赶紧往回收:
“陈书记,我是一时有些糊涂了,前两天您不是还说要把赵飞燕的案子彻查清楚吗?怎么今天又做出这样的决定呢?您是知道的,这个案子里头,赵飞燕只是个小人物,还有大鱼在后头没拿住呢?”
陈大龙知道程浩文因为跟邬大光一直心里有些芥蒂,所以巴不得通过这次的案子扳倒邬大光,可他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