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贾正春迟疑的神情,刘国安的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他语重心长对贾正春说:
“贾主任,一个地方的一二把手有些矛盾也是正常的,可你这个主任原本算是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按照常规的方法,陈大龙必须要和你沟通,才能开展工作,怎么现在居然变成这样的被动局面?你自己仔细的想过深层次的原因没有?”
说实话,刘国安原本对贾正春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在经济开区占据诸多优势,给脚跟未稳的陈大龙迎头痛击,却没想到,现在被迎头痛击的人显然换了对象。
他不得不费心多多提点贾正春:
“金海涛不过是一个办公室主任,而且又是刚刚服侍陈大龙,你让人举报他,就算他真的查出什么问题来,对陈大龙又有多大的影响?”
贾正春还想为自己辩解:
“您不了解,那金海涛仗着有陈大龙撑腰,实在是太嚣张了!”
刘国安说:
“好,即便是金海涛嚣张,你们也不该这么快就对陈大龙身边的人下手?什么把柄都没有,就敢去打草惊蛇?你们这样凭什么让陈大龙对你没意见?”
贾正春当着刘国安的面实话实说:
“我们当时这么做,也是为了帮纪委的田书记一把,希望田书记能通过这个线索,找到打击陈大龙的办法。”
提到田书记,刘国安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苦笑,他对贾正春道:
“田书记这个狗东西,原本在省里没什么背景,还他妈的看不清形势,和余局长都,和陈大龙斗,简直就是傻子,还没有闹出什么动静,就被人给收拾了,出事后,连一个帮忙说话的人都没有,你指望他对付陈大龙?”
贾正春不服气:
“关键是田书记当时手里有证据。”
刘国安问:
“证据,什么证据,证据在哪里?如果有证据看,为什么陈大龙和余局长还是很安慰的坐着自己的位置。田书记那点证据,就是真的有,也不敢作为,对付这样的人,除非是手里有了不可逆转的铁证,否则的话,证据哪里是权势的对手?”
贾正春彻底懵了!
他有些茫然的神情看着刘国安,直到现在,他才现自己的诸多行为有多愚蠢,居然把希望寄托在连自己都不了解的田书记身上?
这种斗争方法原本就是一个策略性的错误,而错误一旦形成,挽回就相当不容易了。
刘国安见贾正春若有所悟表情,苦口婆心教导道:
“陈大龙算是官场的老狐狸了,从基层一步步上来,就是一个猪现在也变为狼了,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场面没经历过?现在的陈大龙可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上上下下早已联成了一个相当厚实的关系网。
你要想跟他斗,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还得挖空心思的琢磨清楚后才能动手,否则的话,只怕还没把陈大龙给斗趴下,你自己倒是要先出局了。”
刘国安的话说的贾正春有些不寒而栗,如果陈大龙的背景当真像刘书记说的这么厚重,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刘国安敏啊感察觉贾正春眼里流露出的恐惧,又给他及时吃下定心丸道:
“贾主任,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只要是个人,必定有缺点,陈大龙十个人,不是神,他也要食人间烟火,也有七情六欲,不可能没有弱点,你现在被动,那是没有找到他的七寸,做事又有些急于求成,所以才会弄到今天这种地步。只要你能耐下性子,好好的琢磨,想一个一招致命的绝招,一定能有办法扳回局面。”
“可是我?”
瞧着贾正春一脸的不自信,刘国安继续为他打气说:
“做事注意方式方法,他现在以为你贾正春已经没什么底牌继续跟他斗下去,你不妨就做出一副高高挂起免战牌的模样,迷惑一下陈大龙,表面的示弱不是示弱,那才是做大事的人该做的事情。
但是你记住一句话,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紧紧的盯着陈大龙,只要现他的鞋子湿了一点点,立即动手绝地反击,一定可以出奇制胜。”
刘国安跟贾正春说话的时候,两只眼睛里闪出幽幽的光芒,最近这几年,他对陈大龙也算是受够了,心里的腹诽几乎要随时爆裂出来。狗日的,以前一个小小的处级干部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现在更是不可能把自己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