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龙再次问道：“什么？”

姜怀忧退后两步，从帝龙的怀里抽身而出，说：“小龙儿，我的世界只有情义没有情爱。我对你有心疼，但那是在心疼曾经的自己，不愿你经受我曾经受过的伤害，那是我想弥补我自己。”她不是圣人，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自私。有些话，说出来是伤害，不说，是欺骗是存心让帝龙误会。

帝龙低声道：“不爱。”她叹道：“是因为你觉得我对你好，该回报我是吗？”

姜怀忧点头，说：“也总在你身上看到我自己曾经的影子。很多时候，我并不是对你好，只是为着自己，昔日的自己至尊杀手妃：凤破九霄。”她总是活在过去，她修行，努力地修行，却永远活在过去，因为过去的她有着太多的遗憾。她试图放下，她也放下过，但曾经缺失的一些东西，一辈子都在寻求弥补。那些是生命中失去的一部分，不管她想不想都将影响她往后的生命。她闭关修行不敢冲击最后的关卡，她怕帝龙等到最后等到自己死亡提前出关，就是因为她深知自己凡心太重、太过于执着过往。断掉往昔，她便不是她，不断掉那些，她走不出修炼的路。

帝龙不知道该说什么。姜怀忧的话只让她看到姜怀忧的心牢，姜怀忧有惊人的才情，却有一座牢不可破的心牢锁住她。她低下头，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低沉的话语，几乎伴随着沉重的叹息。帝龙深吸口气，说：“姜怀忧，你没有欠我。我等你，也不全是因为你，一是我想陪着你，二是想让你帮我。”

“你说。”

“我想重铸肉躯。”

姜怀忧震惊地望向帝龙：“重铸肉躯？现在？你找到方法了？”

帝龙道：“封天法阵，一万一千六百六十四根阵柱，若每一根阵柱都如之前我们进入的那残缺阵柱那般以一条仙级龙脉形成一界滋养阵柱，你觉得这里面所蕴含多大的能量？”

姜怀忧沉声道：“你想以封天法阵的力量重铸肉躯？”

“是！”

姜怀忧顿时皱紧了眉头，说：“封天法阵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你尸骨无存。”她曾经轰击过封天法阵，她很清楚卷进封天法阵的后果。她说道：“若是能这样破阵，修魔界五祖何至于被困这么久！”

帝龙说：“我对自己的化身术很有自信，我需要你们帮我定住这片天地。我不想……毁掉这片天地。”

姜怀忧暂时放开自己的担忧，想听听帝龙的打算。她说道：“你想怎么用封天法阵的力量重铸肉躯？”

“我已经拘来九条大龙脉，初步布成龙巢。我打算以这龙巢引封天法阵的力量为我所用，我担心的是自己在吞噬封天法阵力量时会把这颗星球的一切生命精华都吸走，所以，我需要你们护住这片天地。姜怀忧，你精通阵法，如今又有了一定的实力，护住一方天地我相信没有问题。我会去找修魔界五祖，一旦我吸空封天法阵的能量，封天法阵不攻自破，他们也能脱困，他们帮我就是帮他们自己。我得到封天法阵的力量，他们即使脱困，也没那实力再对付我，我也就有了完全自保的能力，这番举动，一举三得。”她等姜怀忧这么多年，一是想等姜怀忧有自保之力，二是想让姜怀忧护自己。她信不过别人，她只能信姜怀忧，不管怎么样，姜怀忧一定会尽全力护住她的。

姜怀忧沉默不语。她觉得帝龙的举动太疯狂太冒险。封天法阵的时候岂是能妄动的？若只动一根阵柱，她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去了，可是动整座封天法阵——修魔界五祖都不敢的事，帝龙也敢！

帝龙说道：“没有别的路走，我会把魔棺给你。如果出现差错，你把能带走的都装进魔棺中，我再以法术炼一件欺天法宝，护送你们离开这一界。”

姜怀忧再次颦紧眉头，说：“你是打算以自己的元神力施展化身术变成封天法阵的气息护送我们离开？”

“只能如此，若我不重铸肉躯便带你们离开，我有死无生。”

姜怀忧沉默，良久，她轻轻地吐出一个字：“好。”稍顿，又说：“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分出一缕魂魄，留下一道元神化身在我这里，纯粹的元神魂魄，不要沾有帝气的。”

帝龙摇头，拒绝了姜怀忧。她说：“若我死了，便忘了我。”说罢，转身便去了修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