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晚过后,一连几日欧阳沉醉都没有再出现,宫秋如明里是在冼尘楼养胎,暗里却是被囚禁了起来。
冼尘楼没人看守,周围却藏着不少的暗卫。
她被下了药,如果没有人解决那些暗卫,凭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走不出十米。
不过她走不出去,想必有一个人更心急她不能离开。
门被从外面推开,宫秋如抬起头看向来人,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宫秋如面无表情地看着恨水走过来放下药箱,检查了她的脉象和气色,面容依然温润而雅,声音温和,不过宫秋如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他周围散发的敌意,“如侧妃,你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只要好好将养,孩子会好好生出来的。”
“我现在已经不是了。”宫秋如接过他递过来的药,一饮而尽。她不怕恨水会下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孩子是谁的,他那么在乎欧阳沉醉,欧阳沉醉的骨血他必然也会护着。
“什么?”恨水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反应过来,半天才明白,笑了声,“醉没写休书,你依然是。”
宫秋如把药碗重新递还给他,坐在那里,仰着头看着整理药箱的恨水,“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嗯?”恨水猛地转过头,“你说什么?”
“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宫秋如重复了一遍,在他眼底看到了讶异,“你很惊讶?我以为,你应该很希望我尽快消失。”
“怎、怎么会?”
恨水喉咙有些哑,垂下眼,“你不要多想,虎毒不食子,醉不会伤害这个孩子的。”
“虎毒的确不食子,可如果这个孩子是欧阳东觉的,那就不一样了。”
“你……”恨水的脸色有些微白,难道他想错了?即使是三个多月,孩子真的不是醉的?那么,他要留下这个孩子吗?握着药箱绳结的手一紧,十指的指骨泛白,一看就知道他内心正在进行天人交战。
宫秋如叹息一声,在这九王府里她唯一不想为敌的一个人就是恨水,从她来到这个时空,唯一帮她最多的就是他,饶是那日他亲口设计了她,可她很清楚,恨水只不过是选择了一个最好的方式,他想要保护欧阳沉醉,她想要离开。“那晚你和欧阳沉醉说的,我都听到了。”
看着恨水猛地缩起的瞳孔,宫秋如走下床,站到他面前,脸色依然很白,精神却不错,“你想要我离开,而我,也想离开。”互惠互利,各取所需,她没有什么可怨恨恨水,各为其主罢了。
恨水眼底情绪沉沉浮浮数次,才终于归于沉寂。
他直直望着宫秋如,握着绳结的手松开,舒出一口气,“抱歉,我只是……想让醉……”
“不用说了。”宫秋如打断他,他不想听什么欧阳沉醉对她的感情,他所谓的喜欢,太过自私,他只知道囚禁,如果得不到就毁掉,如果留不住就彻底折断羽翼禁锢,这样的喜欢,她不需要!
“可……”恨水神情闪烁几次,扶住了额头,“他其实也很苦。”
从如侧妃嫁进来,他是亲眼看着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他知道如侧妃的怨恨,这种恨根深蒂固根本不可能轻易消除,就是因为知道,他很清楚无论以后醉做的再多,如侧妃都不可能原谅,所 以,他宁愿早点断了醉的念想。“你别怪我,我没有办法,只有这样他才能彻底忘了你,等我把你送走,过个几年,他忘了你,你就彻底自由了。”
“嗯。”宫秋如听着这些,却漫不经心,等恨水说完了,才开口:“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恨水其实知道自己说这些都是白费力气,可还是止不住想说。
也许,他心里还是祈望至少如侧妃能少恨醉几分,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如侧妃,孩子,到底是不是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