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凤敖霆只得继续忍着。
“靖王妃,你在椒房宫住的还习惯吗?”太后开问。
伊浵颔首回禀,“回太后,伊浵住的很好,皇后娘娘对伊浵体贴入微,甚是关爱,伊浵感激在心。”
皇后忙客气笑道,“这都是本宫应该做的,伊浵心地善良,总叫人打骨子里心疼。”
贤贵妃幽幽看着伊浵,眼神却空洞地仿佛没了魂魄。
“现在是哪位御医照顾伊浵?”太后又问。
皇后忙道,“是御医院的掌事御医们轮流请脉,也防备了单独一个御医会出什么差错。”
“嗯,皇后考虑地甚是周到。”太后赞赏之后,又道,“哀家听闻,御医院里有位年轻的御医,叫沈弘泽,他的医术出神入化,能判断孕期胎儿的性别,不如,就让他来给伊浵探一探。”
凤敖霆不耐烦的双眸赫然一亮,“母后这个提议甚好,快宣沈弘泽。”
伊浵却如临大敌,如果是个男孩,她和孩子怕是再也没有机会活着离开椒房宫了。现在,她竟在这脂粉香檀香交错的华美大殿上,嗅出了一丝血腥杀气。
她抬眸,正对上凤露阴狠含笑的杏眸。
那笑让她胸口没来由的一窒,腹中也一阵刺痛,似乎胎儿也在为自己的未来担忧似地,激烈地动了一下。
北疆,中军大帐中,正在与众将商量出战计划的凤伦,身着战袍的魁伟身体猛然一晃,他忙扶着桌子稳住身体。
“元帅……”
“靖王殿下,您已经有七八日没有好好休息……”
凤伦握拳撑住桌案,“你们暂且退下,本帅和丞相有要事商谈。”
众将不敢多呆,忙告退。
穆项忠从椅子上起身,“凤伦,你该去休息了,再这么熬下去,你身体真的会垮掉。”
“伊浵有难,孩子在向我求救。”他抓住穆项忠的手臂,“伊浵真的出事了……”
穆项忠凝眉叹了口气,无奈说道,“殿下,我早就料到了。伊浵这一胎,是生不下来的,我之所以给她用合欢散,让你们有孩子,只是赌一赌皇帝对你的感情,给你争取这次机会。”
“为什么?”凤伦满是血丝的双眸阴厉狰狞,痛苦与暴怒集结,像是能喷出火来。“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以为你早就看明白了这步棋,才恳请皇上来出征的。”
“你……”凤伦不敢想象,穆项忠的这个计划若是被伊浵知道,她会作何感想。
“皇上,太后,皇后,甚至你的养母贤贵妃,都不会允许皇族的长孙是个狼人,而凤露公主又如此爱你,她就算死,也不会让伊浵诞下你的骨肉。皇族的计较,女人的妒忌,哼哼……”穆项忠这笑如他手上冷却的浓茶,又凉又苦。
“骤影?”
帐外进来一个黑影,“殿下?”
“去皇宫,把伊浵完好无损的带出来,用什么法子都可以。”
“是!”
在伊浵恐惧地快要哭出来的时候,她眼角余光却注意到一个人悄然退出了大殿,是凤羽穹身边,曾经总是与她开玩笑的昂泰。
她注意到凤羽穹眼神里的安抚,这才镇静下来。她把手按在腹部,轻轻地安抚着,感觉腹内的小东西完全放松下来,她才松了一口气。
“微臣沈弘泽参见皇上!”
沈弘泽一身清雅的墨绿色官袍,他身后跟随的小太监身上背着药箱,与他一并跪在地上。
伊浵转过头去,却不偏不倚,正对上他看过来的视线,她却不明白,为什么他眼睛里竟然会有惊讶和不可置信之色?!
“沈爱卿,太后听说你医书高明,能断胎儿性别,所以请你来,为靖王妃把把脉,看看她腹中怀的是小郡主,还是小世子。”
“微臣……”
沈弘泽未来得及回应,便听得一侧的椅子上传来砰——一声,随即良妃尖叫,“贤姐姐,你怎么了?贤姐姐……”
众人都震惊,太后疑惑,“好端端的,贤贵妃怎么晕倒了?”
伊浵大惊失色,忙起身冲过去,和良妃小心地扶住栽倒在地上的贤贵妃,皇后也凑过来。
“母妃,母妃……你怎么了?”伊浵担心地把贤贵妃揽在怀中,见她唇角竟挂着浓黑的血,不禁吓了一跳,“沈弘泽,你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给贤贵妃娘娘把脉?靖王殿下在北疆厮杀流血,贤贵妃娘娘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如何在战场上支撑下去?”
伊浵一番话让凤敖霆如梦惊醒,“沈爱卿,先给贤贵妃把脉。”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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