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女人的小伎俩(1 / 2)

第121章女人的小伎俩

尸体被清理了两个时辰,血渍被刷了一整天,法场才恢复干净,大理石上的白色纹路显露出来,被血液浸泡成了红色。

斩首台周围,又有了摆摊叫卖的小贩,还有人唏嘘感慨不已,可怜的是那些弓箭手,都年纪轻轻,但是斩台上,死去的都是贪官污吏,真不知狼王是随手恰巧斩杀了该杀之人,还是早就彻查了天凌政坛中的污垢,总之,大快人心。嘈杂的声音回绕在朗朗晴空之下,却又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天凌皇宫内,却风潮暗涌。

被救回的文武官员都齐聚在大殿内,积压了满腔仇怒之火,怂恿龙椅上的皇甫乐荻发兵给雪狼族一个教训。

“都给朕闭嘴!一个个都是软脚虾!”皇甫乐荻冷哼,“你们只会在朕面前咋咋呼呼,有本事去和祺尔钦单打独斗。莫说征战之类的蠢话,他就在我女儿的寝宫内,你们谁有本事把他给朕杀了,朕就让他来做天凌王朝的皇帝!”

丹陛之下,鸦雀无声。

皇甫拓试探开口,“陛下,您给公主的施救之法,可是真的吗?”

皇甫乐荻阴柔狞笑,“真的,当然是真的,只是……痴情的祺尔钦也要跟着陪葬,这是他要付出的代价!”

文武百官皆是长叹一声,总算疏解了胸中的闷气。

皇甫拓却垂下眼帘,一颗心纠结万分,“陛下,到了这个地步,为何还是不肯救公主?”

“朕不再承认她是朕的女儿,她与祺尔钦狼狈为奸,她是穆项忠的孽种!”

“可是……她终究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你和穆项忠……就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

皇甫乐荻陡然杀气冷凝,“皇叔,这是你该对朕说的话吗?你也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陛下息怒!臣只是好奇而已,臣也想知道,陛下打算让祺尔钦付出什么代价?”

“哈哈哈哈……皇叔,好奇可是会害死猫!”皇甫乐荻信誓旦旦,胜券在握,眉宇间尽是复仇的凛然快意。

公主寝宫被雪狼族的杀手重重防护,除了宫女和皇甫乐荻可以出入,其他天凌国人都被拒之门外。

殿内,温馨奢华一如当初,纤细莹润的玉足踩在洁白的兔毛地毯上,脚下却仿佛有淹没到脚踝的血,让伊浵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痛,上好的丝缎划过地毯,轻盈无声。

她不敢告诉阿斯兰,她的小腹已经开始坠痛,孩子像是很不舒服,胎动频繁。

阿斯兰从床前迎过来,把她拥在怀中,“沐浴之后应该舒服许多才对,怎么脸色还这么苍白?”

“只是担心而已。”

“我会一直在这儿陪着你,绝不会再让你有任何危险。”

他随手摆了一下,纱帘被放下,宫女端着托盘放在床前的矮几上,上面除了有三排粗细长短不同的银针,还有一把匕首,和一晚热腾腾的褐色药汁。

银针是刺在她身上的,匕首是刺在他身上的,但她并不觉得这是解毒,反而更像是酷刑,让她毛骨悚然。

“阿斯兰,你真的认为她会解毒,救我和孩子吗?”最先是谈判,然后是下毒,皇甫乐荻城府太深,伊浵活在这座宫苑之内,从未阵阵地放松过。

“如果不救你,她无路可走。”

“她对狼人的憎恨已经到了我们无法想象的地步,而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别再胡思乱想。”他按住她的肩,示意她在床上躺好,“那些我都知道,我自有法子对付她。”

伊浵不禁后悔自己在现代时没有多读读心理学,她很想对阿斯兰说,杀戮只会激化仇恨,但他今日也的确是被皇甫乐荻逼到了绝路。她翻遍古籍,若是没有解药,她多则活到预产期,少则只有一两个月的寿命。

若有性命之忧的是阿斯兰,她相信,自己恐怕会为他做出更疯狂的事,哪怕天塌下来,她也会为他争取活下去的机会。

但是,皇甫乐荻那样的女人,偏激成性,因为仇恨,已经变得心理扭曲,她越挫越勇,绝不会妥协。性命,在两国较量中,在皇甫乐荻的仇恨里,就像是炮灰里的小小微尘,皇甫乐荻是不会因为死几条人命就心痛的。

阿斯兰见她双眸幽深,若有所思,不禁想起两人相识外出的第一天。那时的她,也喜欢这样发呆,所有女人在他面前都极尽讨好,她却可以当他不存在。他忍不住想象,如果她爱上他,她会有什么样的神情,

现在,他却宁愿自己从没有做过那样的决定,自从她和他在一起,总在担惊受怕,总是被人算计,总是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生生死死,波折不断,他愧对她。

但是,让他欣喜的是,这份爱历久弥新,纵然经历这么多,她对他的爱,有增无减。

他在床沿坐下,克制不住对她的宠怜,手也抗拒不了她肌肤的贪恋,指尖柔软的触感能让他整颗心都变得柔软轻松。

“伊浵,我会让她认真救你的,好好睡一觉,你和孩子都会康复起来。”

当他的手抚摸到耳畔和脸侧,伊浵便不自觉地放下所有的担心,不太自然地做了个深呼吸,努力地克制着,不让自己发出任何舒服地叹息声,克制着,不让自己像是一只粘人的猫咪依偎进他怀里。

“我们的孩子会活蹦乱跳地来到这个世上,虽然我不太喜欢有个人亘在我们中间捣乱,但我会成为一个好父亲。”

“我相信,你一定很疼爱他。”她拉住他的手,在他温热的手背上轻吻,“阿斯兰,你知道吗?你不在的时候,我好想你,真正听到的你声音,却又感觉不一样。”

“为什么?”他变坏了吗?今天杀那么多人,她一直在他怀中战栗颤抖,他好担心她会为此恨他,恐惧他。

她赧然抿了下唇,双颊绯红地柔声道,“因为你比我想象中的更美,更温暖,声音也更好听,比我想象中更爱我。”被这样的男人爱着,她死而无憾。

对这样的夸赞,阿斯兰却不知道该怎么接招,心里如打翻了蜜坛子,甜蜜狂涌,几乎喜极而泣。“我该感激上天对我的仁慈,在我杀了那么多人后,你竟然还没有厌弃我。”

“以后你要改正,不要再用杀人来解决问题。”

“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而且,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

她还是没骨气地坐起身,钻进他怀里,她好怕经过皇甫乐荻的针灸之后,自己永远都醒不过来,但是,她又说不出任何道别的话。

遗言,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最残忍的诀别。

两人就这样相拥静坐,沉默无言,甜蜜中,却又有淡淡的悲伤弥漫开。

片刻后,阿斯兰看了眼药碗,热气已经变淡,他的手轻轻地移到伊浵颈后的睡穴上按下去,见她闭上眼睛,才轻缓温柔地把她放躺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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