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花我的钱,给我买衣服?这合适吗?太没有诚意!”
“那你说要怎样?你有好建议?”
“我要你答应我,不准再逃跑。”
“好。”没机会逃跑,她当然不会逃!没有本事活着走出血族,她当然更不会逃!而且,她实在没有必要再去打扰即将当父亲的阿斯兰。她穆伊浵不是傻子,有长期饭票,有银子花着,有奢华的大房子住着,她乐得当米虫。不过,一旦有安全而且合适的机会,她还是会逃走。
“你这么快就答应了?”她不是很爱她的阿斯兰吗?“穆伊浵,我真怀疑你压根儿就不知道骨气两个字怎么写。”
“哼哼,骨气又不能当饭吃!”她兀自跳下马,径直走向胭脂铺子。
他无奈地摇头失笑,见她真的想进那间铺子,他凝眉叹了口气,跳下马,忙跟上去拉住她,“伊浵,你确定要进去吗?”
“怎么了?看你这忧心忡忡的眼神,好像里面藏了什么毒蛇猛兽。”
“里面没有毒蛇猛兽,只是有你最不想看到的东西。”
“这里面不是胭脂水粉吗?”
“一部分是,另一部分不是。”
“你对女人用的东西还蛮熟悉的哈!”不愧是从女人堆里钻出来的风流胚子。
“当然,被我杀死的女人,没有成百,也有上千。”
对此,伊浵实在不敢恭维,她皮笑肉不笑地讥讽,“哼哼,是呀,而且她们都是给你暖过床的,每次被你抱在怀里,我都觉得她们的灵魂在争抢你的怀抱,也企图谋杀我!”
她不理会他的阻止,壮着胆子迈进去,不管里面有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她都要开开眼界。
他对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语似地感慨,“原来,这就是你拒绝我的真正原因?!”
他没有再跟进去,只退回马旁等着她出来。
他笃定,数不过三,她便会尖叫着冲出来。
“一,二……”
三字尚未出口,就传来一阵尖叫,“啊——啊——”铺子门前经过的行人好奇地往门里张望,不禁怀疑里面发生了什么惨案。
“花暝司……”
这个名字生而便有惊吓的力量,刺进每个行人的耳朵里,胭脂铺子门前顿时变得光秃秃,只剩了花暝司本尊和马匹还在。
“我都不知道,我还有当门神的功用!”他对吐着鼻息的马儿自嘲感慨。
下一刻伊浵冲出铺子,俏颜苍白无血,凤眸惊恐,手脚也在哆嗦,就连话也说不利索。“他们……他们……”
他帮她把话说完,“没错,血族的女人用婴儿之血当做美容圣品!那是最无杂质,最甜美,最纯净的血液,就如你喝雪莲汤和花茶的功效一样。”
伊浵惊魂未定地按住心口,不敢去想刚才看到的东西,“谢天谢地……”
“你谢什么?被吓傻了?”
“谢天谢地,我没有孩子。”
“如果你能因此打开心结,还真应该谢天谢地。”
“我们回去吧。”她再也不要参观任何铺子,好奇害不死猫,会害死她,而且她死后的墓志铭上将会写着令人啼笑皆非的死因——“惊吓而死”。
“你不想给我买衣裳了吗?我还从没有穿过女人买的衣裳呢。”
“我不想逛了。”
“去了战场可没有这份闲情逸致逛街,走吧,我带你去一家既好玩,又好看,你一定会喜欢的铺子。”说完,他抱着她飞身上马。
正当花暝司带伊浵往行人稀疏的东城赶时,血族王身边的亲随护将去带着一队人马出现,拦截住他的去路。
伊浵认得他们的铠甲,也认识领首这位御前四品带刀护将。她在血族皇宫短居的几日,总见他跟在血族王身边。既然他带兵出现在这里,定是血族王龙颜大怒,要追究花暝司因寻她耽搁前往边境一事。
花暝司眸光阴鹜地盯着他们,从容冷笑,“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拦截本王?”
领首护将俯首,“陛下口谕,命殿下即刻带夫人入宫。”
“老妖怪这是要做什么?”
“陛下龙颜震怒,殿下心知肚明!”
“本王若不去呢?”
“陛下将亲手杀了夫人,也有可能……把夫人转变成为血族人。”
“哼哼,他敢威胁本王?你滚回去转告老妖怪,本王不吃他这一套!”
“陛下说,若殿下配合,他定不会伤害夫人。”护将说着,并没有抬头探查花暝司的神情,硬着头皮给身后的两列护卫打了个手势,二三十个人将花暝司团团围住,齐声高呼,“殿下,请带夫人入宫!”
伊浵因这阵仗满心忐忑,看样子,血族王是真的对花暝司已经忍耐到了极限,而且,也对她的存在容忍到了极点。此去皇宫,她定然凶多吉少,花暝司就算能只手遮天,恐怕也救不了她。
“花暝司……”她揪住他的袍袖,脊背上冒出一阵冷汗,粘湿了内衬的衫子,“真的要去吗?”
花暝司环顾四周,“老妖怪虽然昏庸无道,却极擅长用人,这里的每一个都武功绝顶,与我不相上下。”
“怎么可能?”
“他们都是从皇族精锐子弟中挑选出来的。”打这几个喽啰,绰绰有余,不过,逃避可不是他花暝司的风格,他倒是要看看,那老妖怪要如何惩治他和伊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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