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您为何不先应了婚事?皇嫂您是迟早都能见到的呀。”花穗姬在石桌旁坐下来,嗔怒说道,“万一皇嫂觉得你这使臣太讨厌,不来见你,我和贺百的事不就泡汤了吗?”
花煞忍不住泼她冷水,“十七,贺百不过就是一个臭狼人,有什么好的?”
花穗姬执拗地近乎咆哮,“我就要贺百,这辈子我花穗姬非他不嫁,再说,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伊浵……”低哑的声音在唤出令人心悸的芳名时,隐忍一顿,仿佛再忍受着烈火焚烧的剧痛,“她会来见我的,十七也定能顺利出嫁。”
紫色披风的连衣帽内一片神秘地黑暗,只有一双幽深的眼睛灿若星辰,他自言自语似地,仿佛并没有在与任何人交谈,接着说道,“若伊浵不想成全十七和贺百,也不会让贺百去热泉墓穴寻我和黑豹。”
花煞仿佛被母亲遗弃的孩子,气急败坏地冷哼,“可是,她还是选择了她的阿斯兰,她不要我们了,现在她又是雪狼族的女王,更是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
花穗姬忍不住驳斥,“我不准你这样说皇嫂,皇嫂还是疼我的!”
“还没有嫁给贺百呢,你就和那些狼人成了一家人,你们女人一个个都是如此三心二意吗?我和皇兄才是你的家人。”
“十九,我没有不拿你当家人。”花穗姬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自从进了雪狼族皇宫就像是吃了火药。”
“我只是看不惯那个女人当女王,说不定,根本就是她阴险诡诈,先是算计了皇兄,又阴谋设计祺尔钦,真正独霸天下的人,是她!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天凌国妖女!”
花煞话说完之际,凶猛地一巴掌挥过来,让他猝不及防,脸被打倒了一侧,玛瑙蓝的披风帽下,粉白的唇瓣上血丝触目惊心。
他不可置信地捂住脸,怒瞪着背对着坐回石凳上的紫色身影,“皇兄,你……你为了那个女人打我?她害你,是我和十七把你从那个死人墓穴中挖出来的!父皇也被那个女人害死了,我恨她,我恨她一辈子!”
“父皇还没死,他只是重伤,昏迷不醒而已。”
“如果不是那个妖女吸纳了父皇的内力,父皇怎么可能变成这个样子?如果不是她从中作梗,我们血族就是最大的赢家,岂会让十七嫁给狼人这种蠢法子,来屈辱地解决这场战事吗?”花煞越说越是激怒,“那个女人绝不会来的,她没脸见我们!”
伊浵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此时,本是专属阿斯兰的狼王肩辇,已经到了使者寝宫门口,轻缓无声地搁在地上,兰棠上前,掀开纱帘。
事实上,伊浵人在刚刚抵达御书房时,听觉就延伸到了使者寝宫这边。
本是担心无垠会没有耐心与吸血鬼使者谈判而坏了两国大计,她才试探听一听,却没想到,事情竟会陷入僵局,而一路行来,她竟然还听到花穗姬和花煞的声音?!那个沙哑的声音……也让她心扉震颤,惊了神魂。
一声“女王陛下驾到”,让在凉亭里的三个身影皆是一僵,花穗姬死拖硬拉地扯着花煞忙夺取殿内,而妖冷的紫色披风身影也有些紧张地从石凳上起身,从凉亭内疾步迎出来。
以免太多狼人入内,引起吸血鬼的烦躁排斥,伊浵抬手示意所有的侍从都在宫门外候着。
她独自进入院中,婉转绕过芍药花圃,视线触及立在花园鹅卵石小径上的紫色身影时,娇躯震惊失控,脚下一个趔趄,往前跌下去。
眼见着就要摔个狼狈地嘴啃泥,眼前紫影一闪,腰间一紧,她被及时拉住。
随即,他抱着她的手臂轻一用力,一个巧劲儿回旋,紫色披风与金黄的龙袍回旋如艳美绚丽的蝶翼,下一刻,她便横歪在他宽阔地怀中,将紫色披风连衣帽下妖艳莹白的俊颜尽收眼底。
这狭长深邃的眼睛,晶莹剔透,美若琉璃,眼底总有淡淡的忧郁与落寞,高挺如刀削似地鼻子,莹润如蒙月华的肌肤,完美的令女人尖叫的下颌……还有那双让总笑得无情无义的唇,都与以前一模一样。
他没有披头散发,没有一身血污,紫红色的披风光芒如流泻如水,穿在他身上更是贵雅绝伦。
谢天谢地,他是完好无损的花暝司!
她忍不住,伸出手,碰触到冰冷的肌肤,她夜夜惊恐的梦魇在心底灰飞烟灭,花暝司,他真的没死!
她再也不必做噩梦,再也不必纠结愧疚生不如死。
“花暝司,你知道吗?此生若再见不到你这张这风华绝艳的妖孽脸,可是人生一大憾事!”
他只是沉默贪恋地凝视着她,任她打量,任她纾解心里积压的抑郁。
她温热的指尖抚触轻柔,以前她不曾这样碰过他,秀美的指尖仿佛能开出暖暖的花朵,暖透他的心。
她狡黠空灵的凤眸一如从前,却比以前看着他时,多了几分让他惊喜的笑意。
她身上甜美至令人疯狂的馨香仿佛更浓,让他心猿意马,几欲失控。
可是,他也变了。以前那个洒脱不羁,一心为她改变的花暝司被埋葬在了多蒙墓穴中。
他来见她,不是为叙旧,而是要复仇!
不等他再次开口,伊浵攀住他的肩,激动地抱住他。
他被暖香冲撞满怀,一时怔愣,身躯僵硬,手臂也无所适从,不知该往哪里搁。
“暝司,你活着真好!”阿斯兰的心结是否也会就此打开了?不,说不定阿斯兰知道他还活着,会再想办法除掉他,她不能让阿斯兰知道花暝司还活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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