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暝司被她哭得心烦气躁,“不就是想要个舒服的床?值得哭天抢地?!”
伊浵像是得不到玩具的孩子,越是哭得大声,“爹,我要舒服的大床,爹呀,你在哪?”
单薄地肩颤抖着,上气不接下气地抽泣着,那条可怜的石凳几乎被她的泪水淹没。
“爹,您可知道,有人正欺负您的宝贝女儿呢?这该死的吸血鬼,就知道让您女儿睡有虫子的干草堆和冷石凳,呜呜呜……女儿不想活了!”
“……”花暝司眉梢不自然地跳了两下,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有些尴尬。细想来,他的确是过分了,她手无缚鸡之力,被他这样欺负,却还坚持留在他身边……当真难为她了。
“世上只有爹爹好,有爹的孩子像个宝……”她一边哭,一边凄凄惨惨地唱起来,虽然语调不辨,却字字清晰。
这极是讽刺的歌儿,让花暝司俊脸绷紧,开始咬牙切齿,崩溃地头皮快要炸开,他低咒了一声,只得起身上前……
娇躯被平稳抱起,莲足悬空,宽阔的胸怀如舒服的摇篮,她难得温柔的举动,难听的歌声戛然而止,晶莹的泪珠儿却还挂在眼角,怔怔望着他,“咦?你为什么要抱我?你良心发现了吗?”
他冷着脸,躲开她疑惑的探视,“吸血鬼没有良心,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见他这便要抱着自己朝东走,她忙问,“要去哪呀?”
“当然是去有柔软大床的地方。”雪狼族的人应该在找寻他和伊浵,而父皇也定会派人寻找他的下落,他不能去雪狼族和血族,只能去天凌国了。
伊浵不忘提醒,“带上你带来的食盒呀,要不然,我早上吃什么?!”
“到现在还想着吃?”
伊浵兀自从他怀中滑下来,忙抱起食盒又返回,懒得挪动脚步,干脆爬上他宽阔的背,硬要他背着。她只顾了自己舒服,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在爬上他的脊背时,他身体不自然地陡然僵硬。
“花暝司,吃喝拉撒睡是人生最重要的事,你有理驳斥的话,我可以给你磕三个响头。”
他冷笑,“哼哼,我无理驳斥,也不稀罕你的三个响头。”
“哈哈哈……你总算败给我一次。”她总算破涕为笑,乐滋滋地拍了拍他的肩,“背稳一点。”
难得,他没有再开口和她斗嘴,也没有放她下来,就这样背着她,在满天闪烁的星辰下,一直前行。
“花暝司,你讲个故事吧,就这样一直走呀走的,好无聊。”
“不会讲。”
“无趣。”她勉为其难地说道,“那我们来猜谜吧,我出谜面,你猜谜底。”她也不理会他是否答应,直接开口问,“什么样的轮子只转不走?”
他张口便答,“风车。”
“哇,你好聪明!”她口气夸张地夸赞。
他悄然扬了扬唇角。
“什么鸡没有翅膀?”
“田鸡。”
“花暝司,你好厉害耶,竟然又猜到?”
“你难不倒我。”
“不一定哦。”伊浵想了想,张口便又说出一个,“有一个眼睛瞎了的人,走到山崖边上,为什么突然停住了然后往回走?”
“因为他是单眼瞎。”
“哈!这也能猜到?”
“这么简单也敢拿出来考我,你真应该多吃点猪脑补一补。”
伊浵气得拍他,“花暝司……”
“做什么打我?”
“你好可恶,谜语都猜到,还讽刺我!我不理你了。”她干脆趴在他肩上睡觉。
“不理就不理,谁也不稀罕你理会。”
不知不觉间,已经临近子时,他背着她早已经离开那处荒芜的小镇,脚步一直平稳地无半丝颠簸,她娇憨地呼吸亲昵地吹拂着他颈侧的肌肤,均匀轻缓,让他莫名地心安,却又心痒难耐。
“伊浵……”
“嗯?”她困倦地闭着眼睛,脑子完全无法接受任何字句。
“等过了这一阵子,我会让你过的舒服些。”他柔声给她一个坚定的保证,“现在还有人追杀我们,我们必须选偏僻的地方东躲西藏。”
“嗯。”
“你真的决定做花弄影了吗?”
“嗯?”
“花弄影意味着你就是我的妻,是我的夫人,就像是以前一样,我们像夫妻一样相处,再也不争吵,好不好?”
“嗯。”这软软地娇声回应,仿佛落在地上的花瓣,轻柔美好地叫人欣喜。
“答应我,再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嗯。”
“为今天的事,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那样暴躁地对你。”
“嗯。”
“还有我喜欢你说,我是你男人……你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他脸颊上闪过一抹诡异的红晕,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如果你爹不提醒你什么,你会不会真的拿我当你最爱的人?”
“嗯。”
“不要只是嗯,说呀。”
“嗯。”
哈!原来,他说了一大堆,听到的回应,竟然全部是她的呓语?哪有人睡着了还嗯嗯嗯不停的?气死他了!
本书源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