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卿一直就怕两边家世差距悬殊,这门亲事得不到张家的认可。见张敬修如此说,他的心就先放下了一半,这位张家大公子都肯开口叫妹夫,那想必这事是成了。
“说来你的出身实在是……”张敬修摇了摇头“那定国公家的小千岁虽然混帐,但好歹还是世袭罔替,与国同休的大明勋贵。你与他一般混帐,却不过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光蛋,连婚书都想讹出一笔钱来卖了的主,决非我张家的良配。可谁让眼下有个小官保在,我们不认有什么办法。”
张敬修也不讳言,“若是依着我爹的本意,就发几个锦衣将你拿入诏狱,寻个由头断送了你。可谁让我妹子被你骗了,一颗心全都放在了你这。为了你宁可跪地不起,竟要与你同生共死。爹他老人家也没有办法,只好破例饶了你一回。那小官保又乖巧招人疼,看在这孩子面上,也就认了你吧。”
他又想起刘勘之,忍不住一拍桌案“这回看了你和刘勘之,我倒是支持小妹的主张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真没想到刘勘之居然是这种为人。总算老天开眼,我妹子不曾真嫁了他。你这小子别看本事不成,不过好歹有点坏心眼,在香山也算打开了一点局面,那东印度公司,办的也红火,马虎合格了。”
李炎卿道:“怎么,这东印度公司的事,内兄也有兴趣?若是您真有兴趣。我就送内兄几百股来玩玩也好。”
他这东印度公司几乎将整个广东官场的文武都拉下了水,在广东地面横行无阻,彭湖巡检司的人。见了东印度公司的船有多远跑多远,不敢有丝毫盘查。
各县的罪犯纷纷被拉到夷州去做苦工,又是修多面堡,又是建炮台好不热闹。不过在京师里,他们并无奥援,在上层中缺乏有力支撑。
若是张居正能做东印度公司的幕后东家,于公司自然大有好处。慢说几百股。就是再多的股,他也甘愿送出去。
张敬修道:“这东印度公司的事。你觉得能瞒过我爹?其实你这公司成立不久,爹在京师就收到了消息。我这次来香山,也是为你帮忙来了。”
李炎卿知道张敬修带了许多工匠到香山,说是要到卜加劳的炮厂做工。师法夷人,学习佛郎机制炮之术。不过张敬修本人与佛夷没什么往来,两下也说不上话,他这几天忙着安顿内宅,又与花惜香打的火热,还没顾的上为他联络此事。
怎么这成了给自己帮忙?他问道:“莫非这工匠来香山,不是为朝廷建炮厂做准备来学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