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寒神君也的确惊在那里,竟是许久都忘了宣读胜败。南凰蝉衣声音入耳,他才算是真正回神,脸色一时有些难看。
“哦?”北寒初双眸连动,看着南凰蝉衣的目光带着颇为强烈的新奇,他从不知道,南凰蝉衣竟还有这样的一面。
印象中的她,明明就像是水一般幽冷,风一般娇柔,有时连续数年都不一定现身人前一次。
而他的身后,不白上人的目光却是盯死在云澈身上。
云澈刚才重轰在祈寒山身上那一击,所释放的,分明是五级神王的玄力!
自身的气息,还可通过特殊的玄器隐匿或压制。但释出的力量,是再怎么都不可能作假的。
那就是神王境五级的玄气无疑,也证明着云澈的修为的确是五级神王……但,这以五级神王之力所轰出的力量,却比他们……比这些强大神君认知中的,要强横、霸道了不知多少倍!
“西墟祈寒山败落……南凰云澈胜。”
宣读的声音终于响起,但音调,和先前任何一次都有着明显的不同。
“怎……怎么回事?”
“祈宗主……他是怎么败的?这个姓云的小子,不是只有神王境五级吗?”
“假的吧……难道是祈宗主轻敌大意?不过就算是再轻敌,也不至于……”
……
随着北寒神君的宣读,让人心悸的安静才终于被打破,窃窃私语声响起,然后越来越大,逐渐不可收拾。
喧闹声中,北寒神君目视南凰蝉衣,冷冷道:“南凰九战全败,难道还不够丑吗?现在不过是祈寒山大意轻敌,自露破绽,才送了你们一胜场,这就得意起来,也太难看了点。”
中墟之战到了此刻,北寒城还可出战五人,西墟宗和东墟宗各为三人,而南凰……唯有正立于战场的云澈一人。
虽然战局忽然出现了一场诡异的变数。但如此之大的差距,这样的变数根本不可能对结果造成实质的影响。南凰垫底的结局依旧是注定,无任何其他的可能……只是稍稍挽回了那么点脸面而已。
南凰蝉衣并未回应。
“下一场,东墟出战!”
东墟神君目光一扫,道:“雪辞,你上。”
东雪辞愣了一愣,眉头一紧:“好!我巴不得亲手教训他。”
“不要轻敌。”东九奎沉声道。
“放心,我不是祈寒山那种蠢货。”东雪辞丢下一言,飞身而起,落入战场。
云澈与祈寒山相对时,所有人都当做一场笑话看,而那一场结束的太快,太突然,他们甚至都没看清祈寒山是怎么败的。而这一次,所有观战者全都瞪大眼睛,唯恐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们想要确认,刚才生的一切,会不会是昙花一现的幻觉。
看着云澈,东雪辞不紧不慢的晃了晃手腕:“云澈,又见面了,给南凰当狗的滋味如何?哦,说起来,你似乎有那么一点本事,也难怪南凰急不可待的收了你。只可惜,在我东墟,你不过是个我们不屑收留的弃子。”
云澈毫无反应。
“来吧,把你刚才暗算祈寒山的本事都尽管使出来。”东雪辞笑眯眯的道:“让我好好见识见识五级神王的大能耐!”
他言语、神情都满是轻蔑,仿佛在面对一个不堪一提的蝼蚁。但实则,他的内心绝无表面上那般轻松……他不是瞎子,云澈一击重创祈寒山的画面,给任何人都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冲击。
但意识深处,他当然也绝不认为自己胜不了云澈……再怎么,也不过是个五级神王而已!
那种荒谬的事只有可能出现一次,只要自己足够认真,怎么可能败!
他这些话,意在激怒云澈,但,视线中的云澈却如一座僵化的石雕,对他的言语毫无反应,一双幽暗的眼瞳,竟是让他莫名生出一种不该有的心悸感。
南凰战阵,南凰蝉衣轻瞥了一眼一直在闭目养神,从未向战场看一眼的千叶影儿,忽然出声道:“你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你家公子。”
“……”千叶影儿依旧静默无声,根本不屑理会。
她甘愿让云澈任意淫辱,但云澈之外,这个世上,能让她愿意正眼视之的,都屈指可数。
锵!
战场之上一声铮鸣,一把漆黑长刀由虚化实,现于东雪辞手中,而无数漆黑刀芒却由虚化实,在他身周的空间切开道道黑暗涟漪。
“嗯?大哥竟然一上来就亮鬼墟刀,难道是要一个照面杀了云澈吗?”东雪雁面露不解。鬼墟刀是东墟宗的镇宗魔刀之一,纵以东雪辞的实力,要驾驭也需要相当巨大的消耗。
“哼,你到现在,还以为云澈只是一个普通的五级神王吗!”东墟神君道,声音颇为低沉。
东雪雁一怔,随之反呛道:“父王难道以为大哥会败给他?”
“最好不能!”东墟神君声音更沉:“否则……”
轰隆!
魔刀挥舞,战场之上顿时卷起骇人的黑暗气浪,霎时间光线暗淡,风暴卷动着噬人血骨的黑暗魔息,直罩向云澈所在的空间。
“双重法则!”
战场周围,响起大片暗呼。
这是黑暗和暴风的同时释放,双重力量法则,却是结合、驾驭的毫无艰涩,堪称完美,引得诸神君都为之侧目。
“不愧被东墟神君择为少主,果然天资惊人。”
“他的力量之中,隐约有些许神君之意!”不白上人忽然开口,他看了东雪辞一眼,一直无神的眼睛总算闪过那么一瞬间的赞许:“千年之后,他或有成就神君的可能。”
“东墟界这一代,也是人才辈出。”北寒初微笑道:“不过相比之下,这个叫云澈的人,倒是更有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