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某一代家主将它献给了幻妖王族……但,当年的第二族长宁愿带着它出逃也不想其落入王界之手,这个可能性很小。
也或许,是因某个原因暴露,为免受觊觎,而对外宣称为幻妖王族之物,实则一直都是在云家之中……当年云轻鸿夫妇带着轮回镜前往天玄大陆,便是极好的证明。
若只是其一其二,还可以是巧合。但当所有的一切,甚至独有之物都完全契合时……纵然再不可思议,也不得不去相信。
“原来,我们云氏一族的起源,竟可能在这片魔域……”云澈轻吐一口气,这是一个,他以往再怎么都不可能想到的事。无法想象,若是父亲还在世,知晓这个真相后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你要确认这件事?”千叶影儿道。
“会去。”云澈道:“但不是现在。接下来半年,我们便留在此地。这里,的确是目前最适合我们的地方。”
“那她呢?”千叶影儿睇了一眼云裳。
“让她跟着我们吧。”云澈目光有了刹那的躲闪,怀中的少女……她不是云无心,但那种安然蜷缩在他怀中的触感,却带来着明知是虚幻,却不想去破灭的触动:“既然答应送她回去,我自会做到。”
千叶影儿唇角微倾,双手抱胸,幽恻恻的道:“跟着我们?让她每日看我们修炼?这么说来,你是想在修炼之余,玩一些新鲜的?”
云澈将云裳放下,并在她身上布下一个小型结界,以免她被风暴所伤。站起身时,眼神已是一片幽冷:“接下来六个月,我会把我体内的冰凰神力全部炼化,加之魔血的融合与吸纳这里的气息。半年之后,就算不能成就神君,也足以到神王致境。”
“至于你……当好你的炉鼎之余,你也该正式修炼属于你的劫天魔功了。”
“有魔帝之血为源,永夜幻魔典为基,加上你梵帝神女之名……半年之后,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你我的玄力呢?”千叶影儿淡淡问道。
“若我为神王致境,则你为神君致境。若我为神君,则……你可重归神主。”云澈用冷淡平静的语气,说着任何玄者听来都匪夷所思的话。
千叶影儿目光一动,金眉微沉:“你在控制我的恢复?”
“这个世上,只有我能恢复你的玄脉。”云澈冷冷道:“在我真正修成‘黑暗永劫’,可以将你完全操控之前,我不会让你的实力超过我!”
千叶影儿金眸一眯,然后淡淡笑了起来:“虽说让我早些恢复,对你只有好处。但,我很欣赏你的选择。”
呼!!
一阵可怕的暴风袭来,淹没了云澈和千叶影儿的身影,亦吞没了视线中的所有。
中墟界核心,幽墟五界所有玄者都闻风丧胆的灾厄之地,却成为云澈现阶段所择的修炼之地。
…………
中墟界边境。
东墟界、西墟界、北墟界的大界王,以及无数强者都葬身中墟界,这三大界近段时间的混乱可想而知。
中墟界被南凰神国所控,并下严厉禁令,任何玄者不可踏入半步。
就在幽墟五界处在大乱中时,一道可怕的气息却以极快的速度,带着冲天的戾气直冲中墟界……但,就在他临近中墟边境时,一个忽然响起的女子之音让他身体缓下。
“藏剑尊者,此来何故?”
这个人,正是九曜天宫藏剑宫宫主,北寒初的师尊藏剑尊者!
他追赶私逃的罪云族人而去,并将擒获的人带回了九曜天宫,途中还得到了北寒初传音,得知他无意间抓到了那个被所有人全力保护,身份定不寻常的罪族少女。
他本在九曜天宫等待北寒初和陆不白的归来,但得来的,却是两人魂晶尽皆破碎的消息。
他顿时如疯了一般疾冲而至。
“你是谁?”他沉声问道。眼前的女子一身耀金宫裳,头戴彩珠玉冠,看不到容颜,却隐隐释放着一种非凡的华贵。
神灵境的玄力气息,却敢阻拦在他的身前。
“本宫南凰蝉衣,”女子声柔如水:“藏剑尊者既为北寒初之师,自该知道本宫之名。”
“你就是那个有眼无珠,不识我初儿的南凰女娃?”藏剑尊者全身戾气泛动,一股气息猛的压向南凰蝉衣:“你来的正好!说,到底生了什么事!是谁杀死了初儿……说!!”
“是我杀了他,你待如何?”南凰蝉衣悠然道。
“你?呵……就凭你?”藏剑尊者气怒之下,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在他的威压之下,区区一个神灵境女子,早该恐惧欲溃,她居然如此平静!
“对,就凭我。”南凰蝉衣轻语依旧,她缓缓的抬起手指,一枚漆黑的指环,映入了藏剑尊者的视线之中。
藏剑尊者心中更怒,他刚要冷笑……但忽然间,他的双眼像是被无数根钢针刺入,一下子瞪到了最大。
他死死的盯着南凰蝉衣手上的黑色指环,本是盈怒的双眼开始剧烈的颤荡,随之,他的双手、双腿乃至全身都疯狂战栗起来,脸上每一处神情,身上每一个部位,都被斥满了极致的恐惧。
“你……你是……”他张口,出的声音完全扭曲。
“本宫杀了北寒初,还有陆不白,你准备来问罪吗?”南凰蝉衣问,声音柔若先前。
但落在藏剑尊者耳中,却如最阴森夺命的恶魔之音。
他猛的摇头,疯了一般的摇头,双瞳放大到几欲炸裂,不断大张的口还未出声音,身体已瘫软着跪了下去:“不……不……不敢……求……求……饶命……”
“回去告诉你们总宫主,接下来百年,九曜天宫的人不得靠近幽墟五界半步。”南凰蝉衣缓声道:“另外,我们‘影子’,是不能被人知道的。若是有丁点的泄露,你们九曜天宫,可就彻底没了。”
她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杀北寒初……因为不需要。
“呃……”藏剑尊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还能活命,他点头,磕头……极度的惊骇恐惧之下,除了这些,他仿佛什么都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