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毒珠的闪耀开始变得微弱和混乱,原本无色无形的毒息,开始浮现出些许不正常的幽绿色。
“禾菱……禾菱!!”
云澈的大喊声在禾菱的心海中响荡……云澈再不敢迟疑,猛的向前,以自己的意志强行干涉天毒珠,生生逼回了天毒珠依然在极力释放的毒力。
天毒珠光芒尽敛,禾菱眸中的翠芒也终于黯下,她怔怔的看着前方,失力的身躯缓缓向后倒去。
云澈伸出手臂,将她轻轻抱住……许久,禾菱混乱灰暗的瞳眸才终于恢复了色彩和焦距。
“主人……”她轻轻呢喃,如从噩梦中醒来:“我刚才,是不是变得好可怕……”
云澈摇头,将她轻轻揽在怀中。
“我刚才,居然没有听主人的话,还那么想要……杀死所有……所有的人……”眸中的水雾凝成点点的泪珠,她将螓埋于云澈的胸前,肩膀轻轻的抽搐着:“爹,娘,霖儿……他们在天有灵,会不会也讨厌、害怕这样的我……”
“当然不会。”云澈手掌轻抚着她不住颤抖的娇弱肩膀,口中说出着归来东神域后最轻柔的声音:“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是世人,辜负了你木灵族。”
即使她曾坠入彻底的灰暗与绝望,即使她是因无尽的恨意和复仇的决心而甘为天毒毒灵……但,她本性里的善从未泯灭,依旧在深深束缚着她复仇的心念,在她心魂中滋生着太过沉重的负罪感。
“他们会以你为荣,会为你骄傲。”云澈将她抱的更紧:“因为你做了木灵族有史以来,最了不起的事。”
“木灵族的未来,也将因为你,再不会受到欺凌。”这句话,他说的斩钉截铁。
“……”泪染双颊,禾菱唇间浅笑,想要说话,但意识已是不受控制的朦胧。
严重的透支之下,随着精神的放松,她在云澈怀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将禾菱送回天毒珠中,云澈手指点出,在空中留下了一个气息微弱的留音玄阵。
最后看了下方一眼,云澈嘴角冷笑淡淡,然后在匿影中飞身而去。
自始至终,梵帝神界都未曾察觉他的到来,更不知道,梵帝王城已被笼罩于可怕绝伦的“天伤断念”之中。
一个时辰之后,梵帝王城的上空传来云澈所留下的狂傲之音:“千叶梵天,好好享受本魔主亲手奉上的大礼,哈哈哈哈!”
在声音响起的第一个刹那,数道身影已是破空而起,转瞬临近云澈先前所在的位置,沉眉看着那个不知何时出现的留音玄阵,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云澈竟然到来了他们梵帝王城,还留下玄阵,他们却无一人察觉!
他们心中岂能不惊。
留音玄阵继续释放着云澈的声音:“不过,本魔主倒是可以赐予你们一个臣服活命的机会,唯一的机会!”
“但,只有七天!”
“七天之后,要么永世臣服,要么……死无葬身之地!”
嗡!
留音玄阵消散,到来的众梵王都是眉头大皱,面面相觑。
这时,千叶梵天的身影在空中浮现。脸色亦是一片阴沉。
“主上,”第五梵王道:“是否马上搜寻云澈?他说不定还隐于附近。”
“不必了。”千叶梵天低低出声,面色暗沉如渊。云澈所留下的言语,如魔咒一般缠绕在他的心魂之中。
“主上是在担心云澈所留下的传音吗?”第二梵王收回神识,道:“我已全面探查过,王城之内,并无异状。他的话,很可能只是危言耸听。”
危言耸听?不要说千叶梵天,大部分梵王都无法相信……毕竟,宙天神界、月神界的惨状还近在咫尺。
而在那之前,断然无人会相信宙天神界会在一日之内被血屠,月神界在一息之间被摧灭。
“也可能,是为了刺激虎视眈眈的南溟神帝。”第一梵王道:“南溟神帝虽未远离,但轻易不会动。而云澈忽然留下一个所谓的‘七日’之限,若被南溟得知,很可能会在心切之下狗急跳墙。”
此言一出,众梵王尽皆凝眉颔。
这时,第十梵王千叶紫萧飞空而起,他身上由黑暗玄力造成的伤痕已无大碍,但也并未痊愈。他到来之后,直接说道:“主上,此事不可小觑,说不定,是云澈在报复吟雪界一事!”
千叶梵天皱眉许久,道:“我梵帝虽不同于宙天,但如今之境,也不能再以静候之了。”
“南溟那边在知晓月神界下场后,也该明白魔人的可怕远超预料,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不是两败俱伤的时候。”
千叶梵天转目:“是时候,去见见南溟了。”
也是时候挑动南神域,对北域魔人进行全面反击了。
这时,他目光忽然一沉,直直的盯视在千叶紫萧的身上……随之忽然想到了什么,瞳眸如遭阵刺,刹那收缩。
“主上?”面对千叶梵天忽然定格的目光,千叶紫萧一时有些懵然,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瞳……正蒙着一层幽绿色的诡光。